注意到顾慎言似乎有些异常的反应,铁手心中顿时起了疑。
他回想起顾慎言在开门看到他们三人后的反应。
太过于从容淡定了。
尤其是在看到金九龄的时候。
陆小凤或许没有注意到,但铁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顾慎言在看到金九龄的时候,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继而便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情。
为什么要用古怪来形容呢?
因为顾慎言的表情既不像诧异也不像疑惑,反倒更像是一种掺杂着兴味的……了然?
铁手可以肯定的是,顾慎言对于金九龄的出现,以及金九龄当时的那副惨状,并未感到丝毫的意外。
就好像这一切他都早有预料一般。
联想到金九龄被发现的地点,铁手得出了一个结论。
“顾老板。”
他忽然开口叫了顾慎言一声。
“……嗯?”
顾慎言正在思考等下该怎么跟这两人解释金九龄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反应稍显迟疑,停顿了数秒后方才抬首朝铁手的方向望去。
铁手斟酌了一下语气,尽可能的不表露出质疑,纯粹只是疑惑似的问道:“你昨晚是不是见过金捕头?”
而与此同时,他的目光也状似不经意般的,十分自然的转移到了顾慎言脸上。
通过察言观色来判断一个人所言的真假,是作为一名出色的捕快所要具备的最为基础的本领。
铁手无疑也精通此道。
“嗯。”
顾慎言点了点头,表情十分坦然。
“我本来是打算等你们给他上完药之后再细说的,但既然你现在问起了,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什么情况这是?
陆小凤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他怎么感觉气氛忽然有些紧张?
“我这儿昨晚差点儿遭了贼。”顾慎言一边慢条斯理的解释,一边还不忘给自己倒杯茶,“那个贼人身高七尺,穿着一身滑稽的花棉袄,贴着能遮住大半张脸的假胡须,还化了大红唇,武器是绣花针……”
听到顾慎言的描述,自动脑补出对应形象的陆小凤忍不住咧了咧嘴。
现在的小毛贼都这么‘敬业’的吗?
偷个东西而已,至于把自己打扮成那副鬼样子?三更半夜的不说会不会吓到别人,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恐怕都得被吓个半死吧。
铁手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朝躺在床上的金九龄看了过去。
金九龄被雷劈的不轻,身上的衣物都变成了焦炭,根本看不出原样,毛发也都被烧糊了。
但是——
铁手目光一凝,忽的伸手朝金九龄的下巴探去。
然后揭下了一层依稀还能看出须状的……假胡子。
陆小凤顿时傻了眼。
不管这两人是什么反应,顾慎言端起茶杯抿了两口,便继续说道:“这个贼人武功高强,应当有一流水准,可惜太过轻敌,事先也不打听打听情况。”
“身为纯阳弟子,我除了会念经之外,剑法也是不错的。”
陆小凤和铁手:“……”
讲真,他们两个之前也没看出顾慎言还会武。
嗯,其实现在也看不出来。
这就意味着,顾慎言要么是个半点儿内力都没有的普通人,要么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比他们两个都厉害的那种。
换作以往,陆小凤肯定会就此打趣一番,但现在……他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了。
他对朋友从来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无论是顾慎言这位新朋友,还是金九龄这位老朋友,都是陆小凤不愿意怀疑的对象,夹在这两人中间,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铁手就没有这个顾忌了。
他跟顾慎言不熟,只是昨天有一面之缘,跟金九龄也熟不到哪里去。
六扇门专管江湖纠纷,神侯府则是专门负责处理发生在朝廷官员或皇室宗亲身上的疑难杂案,两方职责不同,平时打交道的机会自然很少。
两人虽然一同办案,但因为习惯和作风不同的缘故,大多数时候都是各忙各的,只偶尔互通一下情报而已。
朋友肯定是算不上的。
只能说是比较熟悉的同事吧。
所以他的态度是不偏不倚的,只看事实说话。
铁手看了眼还在昏迷状态的金九龄,心说顾慎言刚才的表现看起来虽然没有可疑之处,但只听他一面之词,仍不足以证明孰是孰非。
他还需要其他人证。
“我记得顾老板这里还有一个小伙计,不知道方不方便请他过来问些话?”
在没有确定顾慎言是说谎的前提下,铁手的态度可以说是很温和了。
但是顾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