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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延禛看着?她眼睛的光,微微一顿,颔首:“你?先回?去,小心别生病了。”
陶云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站在离他半步的距离,手无?措地抬起,却没碰到他,双目恳求地看着?他:“老师,您能不能告诉我,他在哪儿?”
看着?她浑身湿淋淋的模样,看着?他的眼神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那双红肿的眼睛在这样的雨中,显得特别可怜。
父亲要是见着?了,怕是会心疼吧。叶延禛面上看不出表情?,他向来不会违背父亲的意愿,更何况,这还是父亲的私事。
“先上车。”他说。
此时的陶云变得乖顺了不少,身上炸起的毛刺都收敛了起来。
她乖乖上了车。
叶延禛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她:“把脸擦擦。”
陶云接过,将脸上的雨水泪水擦了擦,似乎平静了些许。
看着?旁边的班主任,陶云看了眼自己身上湿淋淋的样子,突然有点过意不去:“对不起,把您车上的座椅弄湿了……”
“没事。”他完全没有在意,把车内的暖气打开,启动了车子。
陶云是自己的学生,自己这么做,不算违背父亲吧。叶延禛直视前方,好似感觉不到旁边那道灼灼的视线。
蓦地,他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他也还小,曾经无?意中走进父亲的书房,看到了一幅画。
画中的女性很年轻,五官清丽,眉眼带笑,神·韵自然。看得出,画那幅画的人十分用心,且用情至深。
被父亲收养的时候,叶延禛只知道他一身未娶,身边也没有任何女人,极其自律冷静。直到无意间看到那幅画,以及画末的落笔,他才知道,原来父亲只对那人情?根深种。
后来,他留学回来,跟父亲提出想去B大任教。
那时,父亲的脸上似乎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怔然,遂而问了一句:“为什么?”
“小时候曾特别憧憬成为老师,我不想让自己遗憾。”他答。
当?时,父亲并没有阻止,脸上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露出那种神色,直到一年后,他带了一个班。
名册上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人名【陶云】。那时,他只以为是巧合,可等他走进教室的那一刻,便看到了画中人。
那一个瞬间,竟有种时空扭曲的怪异感。
他看到了父亲书房画上的那个女人,可是……不应该是这个年纪啊,那幅画的落笔是二十?年前的了,难道是这个学生的母亲?
可名字却不会是一样啊。
不管当时内心多震撼,叶延禛面上除却一开始的怔然,很快便平静地看不出一丝情?绪,这一点,他和父亲格外地像。
那节课,他站在讲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整个人都有些无?法静心,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了辅导员,他很快便离开了学校。
他所?学的知识无?法解释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和景象。
那一日,他回?到家中,与父亲说了这件事。
父亲听后久久不语,就在他以为父亲已经睡着的时候,却听到父亲问了一句:“你?是班主任?”
“是的。”
“公司的事你?暂时不用管。”
“……父亲?”
“既然是班主任,便要对学生负责。”
那一瞬,叶延禛觉得怪异,却没有说什么,只应道:“是,父亲。”
他觉得,自己内心那荒诞的猜测竟十?分接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