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瞥了眼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宝才小爷,说:“叶澜双的儿子。”
燕行眼睛瞪得能装下颗鸡蛋:“什么?跟谁生的?”
聂欢:“跟我!”
燕行翻白眼:“我信了你的邪,别以为那晚客栈睡过一次就能生出颗蛋。”
“说你姥姥,那晚若不是你见风使舵,跑去孝敬你的救命恩人齐大医仙,老子至于跟叶澜双挤一张床?”,聂欢越说越来气。
还没气过,宝才小爷专业拆台三十年,来了句:“昨晚也睡了,在我家。许是夜里冷,你两都抱一起了。唉,怪我待客不周,被子太窄。”
燕行:“…………”
聂欢恨铁不成钢,龇牙指着身后:“滚去找你叶老爹。”
宝才头一缩,提着木刀识相地退了。
他说错了么?脑中闪过他清晨看见的那幕,叶盟主直接被挤到床沿边,半个身子都快掉地上了,愣是一声不吭,还怕又欠老爹跟着掉下床,遂一手绕过他的腰死死拽着……好像是搂着。
可见叶盟主心胸中之宽广,宝才决定以后要向盟主学习,做个既有涵养又会关爱弱势群体的人。
快到城门时,聂欢言归正传道:“拓拔俊不足为患,他急着挖我,不过是想给他那粪草儿子出口气。眼下最关键的是,我们不能久留,迅速找到朝廷兵,尽快撤离。”
“女鬼呢,不查了?”,燕行问。
聂欢瞥了眼远处,见叶澜双还有些距离才跟上来,他低声道:“不查了,别问为什么。”
燕行似懂非懂点着头,又说:“若是同一人所为呢?”
“能避则避,目前来看,更像是一伙人,而不是一个人。”,聂欢说罢,眼神变得锋锐起来。
每当聂大侠一本正经时,燕行最是听话,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聂欢没有自我麻痹,这厮头脑清醒起来简直不是人。
即便他曾经是众星捧月的少庄主,却像是专门为杀手这个职业而生的一样,狡猾如泥鳅。
是风度翩翩的少爷,也是醉倒街边的醉汉,更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杀手。他能嗅出方圆十里内有多少埋伏,多少弓箭手;能把围攻他的武林高手耍得团团转,在他们眼皮底下吃香喝辣。他接过很多单,至今却没几个人知道传说中的聂欢长什么样。
不过……叶澜双作为武林盟主,为什么不揭露他的身份呢?
燕行发了会呆,正色道:“明白。这座城很是古怪,不是一般的古怪。此城地处边界,原属北齐地域,但庙堂上那位却放之不管,甚至连州府都没设,所以此处完完全全是黑市大佬怪僧的地盘。”
“怪僧我知道,古怪在哪里?”,聂欢问。
燕行:“古怪在他是个断袖。”
聂欢停了脚步,转身见叶澜双不紧不慢地跟来,他皱眉道:“断袖?这我倒是没考究过,断袖怎么?恒古至今,明里暗里也不差他这一人,何来古怪?”
燕行正想说远不止这些,叶大盟主跟齐庆便来到面前。
几人话不多说,正欲进城,只听城门“咯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
“什么人?为何进城?”
两排守门人整整齐齐走出来,个个手提大刀。
城楼上挂着灯笼,依稀能见每个人都长得很标志。聂欢觉得稀奇,俊郎是这地方的土特产?
“生意人。”,他从善如流回道。
“什么生意?可有接头的商家?报上名来。”,那厢问。
聂欢换了副面孔,温润一笑:“刘商,东门铺面最大那家当铺,只需说又欠来收货,他自会出城迎接。”
有几人听罢,转身跑去了街心。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就这城墙,一个轻功就飞上去了。”,燕行在聂欢耳边小声嘀咕道。
“你当这里是哪里,行有行规,入江湖便要守规矩。怪僧人虽奸诈,却是个视诚信如命的人,一次失信于他,你可能一辈子也入不了他的地盘。”,聂欢悄声说着。
燕行受教,连连点头。
那几个守门人再度回来,说道:“核实过了,情况属实。但我们当家的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聂欢斜眼看向叶澜双,那厮明显也在看他,谁爹谁儿子的显然是扯淡,那么……什么关系最合适?
“大爹二爹,怎么还不走?”
宝才小爷自作聪明钻了出来,介于勉强能用,聂欢没瞪他。
“如你们所见,这是我儿子,”,聂欢指着燕行和齐庆又说,“他是随从,他是府上的大夫。”
“那你两呢?”,守门的指着聂欢和叶澜双问道。
“我是他大哥。”,聂欢说。
叶澜双不语,算是默认。
十来人围着商讨一番后,半信半疑道:“看着不像,老实说吧,好多断袖因为在外不能过正常日子,遂纷纷跑到莲城来投靠我们大当家的,你们也是吧?”
怪僧的手下……不会全是断袖吧?聂欢张嘴闭嘴无数次,哈哈笑道:“这……你们都知道,神啊!”
一人:“都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
你莫不是眼睛长在屁股上了,知道个鸟。聂欢心里腹诽着,又说:“家丑,家丑不可外扬,说来惭愧。那……我们能进去了吗?”
叶澜双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胡编乱造的人,自始至终一语不发。
守门的说:“那不行。我们当家的说了,每对来投靠他的,需得自证关系。”
聂欢被逗笑了,抬眸问:“怎么证明,需要我们脱裤子吗?”
众人连同守门的:“……………”
叶澜双闷出一声咳嗽,把脸转去了别处。
“我肚子疼,齐大仙,方便不?”,燕行说罢,自顾自拽着宝才和齐庆去了别处。
据他所知,一般聂欢漏出这种笑的时候,那帮守门的离死也不远了。
宝才刚从大山里出来,还是不要让他看见为好,齐大仙是医者父母心,更不能看,所以先转移他们注意力再说。
转眼城门下只剩聂欢和叶澜双两尊大佛。
守门的又说:“脱裤子倒也不必,你们……亲一个……嗯,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