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惊一乍,差点撞进温竹影怀里。温竹影匆忙退后几步,避了开去,神色间有些不悦,她果然还是老样子。
“褚师妹,治疗已经结束,脸上的药膏你自行洗去就行。”温竹影冷声道。
褚珀点点头,想到宴月亭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开口问道:“温师兄,能给我一些伤药吗?”
温竹影停住脚步,上下打量她,“你还有哪里有伤?”
“不是我,是个朋友。”
温竹影也无意追问是什么朋友,问道:“什么样的伤?”
褚珀也说不上来,“流血的伤口,可能还有点被很大力气撞出来的内伤。”
温竹影从药柜里取出一瓶药膏和一瓶丹药,“这是止血生肌的秋玉膏,不论什么外伤敷一次基本就能愈合,这是还清丹,内服,治疗内伤的。”
褚珀连忙接过来,“谢谢温师兄。”
“药费在你的份例里扣。”
“好的好的,没问题。”褚珀高兴地挥挥手,话音未落,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出去,飞扬的裙摆在门扉处一晃而过,像乍然绽放的桃花。
竟然走得这么干脆利落,温竹影诧异片刻,摇摇头,重新回到内室,继续研读医典。
从明医堂出来,四处已经升起明灯,巽风派处在灵气成岚的岱山中,大片恢弘典雅的建筑群隐在浩瀚林海,悬空的山峦和楼阁之间通过索桥相连,明灯灿灿,能与天上繁星争辉。
褚珀这一次御空就谨慎许多,踩在勾星刀上,缓缓向前,愣是将法拉利开出了自行车的速度。
稳当之后,才开始慢慢提速。
她这时才有空回想一番刚刚听到的旁白音,其实最初听到那段旁白时,她就注意到了。
鲜血这个词,这一回,旁白没有和谐。
“只要我解码了这个词,以后的旁白音就不会再和谐了吗?”褚珀暗自嘀咕,这样一来,那每一次听到的旁白,她最好都记下来,总能推敲出来。
这样想着,褚珀当即就从挂在腰上的储物链珠里取出笔和本子,歪歪扭扭地将刚刚听到的那段话记录下来。
“衣服和伤口黏在一起,口口来时……就是脱下来时吧,脱下有什么好和谐的啊?”褚珀简直无语。
后面一句,“又会遭到一番口口”,她就实在想不出来了。
想不出来,那就直接去看吧。
巽风派的外门弟子统一居住在岱山脚下的浮风城,进入内门后,就会分流到十二长老堂。
当初,在屹峰入门那日,原主在渺渺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了宴月亭。
即便褚珀现在回忆起来,还是能感觉到记忆里残留的怦然心动。
原主毫不掩饰她对宴月亭的另眼相待,对他很是关照。只是后来发现他身上有低贱的魔兽血脉后,对他的态度就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开始虐待他了。
褚珀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改变。
魔兽在整个修真界中,是最低阶的生物,狂暴嗜血,也不开化,在人类眼中就和牲畜差不多。而宴月亭就相当于是人和牲畜生下来的……混血儿。
原主从小就骄矜自傲,觉得自己曾经被这样一个低贱的人吸引,是一种耻辱,一定是宴月亭耍了什么花招才引起她的注意。
在这事上,宴月亭实在是无辜得很。
她回到屹峰的内门弟子居所,才想起来根本就不知道宴月亭住在哪里。
原主对待宴月亭,就像是对待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狗,向来都是她召唤宴月亭,她又怎么可能主动去找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居所。
褚珀掏出用于召唤宴月亭的铃铛,想了想,复又收起来,直接折了一只纸鹤去内门掌事堂询问。
纸鹤自她指尖飞出,转眼遁入夜色,半刻钟不到,就飞回她手里。
其中传出夜值弟子的话音,“回小师姐,宴师弟的居所在启明苑,随着纸鹤指引便可。”
纸鹤抖抖翅膀,在前方引路。
褚珀一按勾星刀,跟着急驰向下方的建筑群。
没想到她来到宴月亭的居所时,正赶上一出好戏。
“宴师弟今日又去流风崖给小师姐当狗了吗?脱了衣服,也给我们看看你的狗链子啊。”
“哈哈哈,那你把小师姐哄高兴了,她就没有向你透露一点下一轮考核的内幕消息?”
“得了吧,小师姐就是玩玩他而已,宴月亭,你那另一半畜牲血脉,是不是狗啊?”
这些话也太侮辱人了,褚珀只听见这么几句,拳头就硬了。
屋内传来宴月亭的声音,他语气冷淡,像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们恶意的嘲笑,说道:“背后议论亲传弟子,是会受到门规处罚的。”
屋内顿时响起哄堂大笑,“我们可不敢议论小师姐,我们是在议论你。”
“再说了,小师姐才不会在意你这个低贱的杂种。”
一人猖狂笑道:“就算她来了,她也一定是拍拍掌,叫我们继续不要停。”
随着他话音落定,门口应景地想起了“啪啪啪”的掌声,幽幽的女声传来,“你们继续不要停。”
嘎??
三个人呆滞的回过头。
众人全都转头看向门口,只见月黑风高夜,门外半明不明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披头散发、脸泛绿光的人形生物。
仔细一看,那脸上竟然没有五官!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