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跌落到地上,只听“叮叮”两声脆响,两个人的嘴都结结实实地撞上了寒冰般的刀身。
褚珀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痛,再然后就是冰。勾星刀为什么这么冰?!竟然跟东北冬天外面的铁栏杆有得一拼。
等等,铁栏杆?
不会吧不会吧!她心里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立即便想抬头。
紧接着就僵住了,噩梦成真,她的嘴巴牢牢地贴在刀身上,被冻得结结实实。
宴月亭被勾星刀砸蒙了,嘴巴里全是血,他躺在地上,眼眸微微睁大,显然也意识到了同样的问题。
两个人隔着勾星刀无声地对视。
如此近的距离盯着他那双如深海般浓郁的眼眸,褚珀心神一荡,像是要被吸进去一般,竟莫名生出了一丝要被溺毙的心悸。
她慌乱中抬手一把握住刀柄,宴月亭陡然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连忙神念传音喊道:“小师姐,不要——”
但已经迟了,灵力一入刀身,勾星刀兴奋地嗡鸣一声,虽然不再重重地压在他嘴上,但刀刃上溢出霜雪寒气登时迸发出来,越发森冷逼人。
寒雾缭绕中,连两个人的眼睫上都爬上了白霜。
褚珀快哭了,不,她真的哭了,生理性的泪水汹涌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到宴月亭眼角,又顺着他的眼角滑入耳鬓。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亲男主呢。你是初吻了不起啊,我也是啊,谁也不亏欠谁。
宴月亭被她的眼泪砸得神色微妙,不断眨眼,那温热的泪珠不断落到脸上,余温转瞬就被勾星刀的寒气蚕食,在他脸上冻出霜雪的泪痕。
“小师姐,你别哭了。”宴月亭神念传音,“别松手,勾星刀很重。”
褚珀闻到了腥甜的鲜血味道。惨,还是男主更惨。
她怕不是宴月亭的克星吧?
旁白百转千回地响起:
【她一定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克星,他逃,她追,他们都插翅难飞。】
旁白你怎么了,你醒醒啊,你的画风为什么变了?
宴月亭扶着她坐起来,然后褚珀的眼泪便被冻在了自己脸上。
褚珀:“……”
“……我桌子上有茶水,可以用灵力催热。”勾星刀是法器,旁人直接用灵力触及它的刀刃,只会越发激起它的刀气,如今也只能用这种间接的方法。
宴月亭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手肘,这个时候她要是松手,他们俩的嘴唇一定会被当场撕下来。
褚珀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不要命地往勾星刀里灌入灵力,小幅度点了点头。
两个人互相扶持着站起身,配合着往另一侧的桌子挪去。
正在此时,大门咿呀一声,那半扇门扉本来被镶嵌在门框上,但因为勾星刀抽离时的动静太大,已经摇摇欲坠,苟延残喘了这么久,终于支撑不住,啪一声倒地了。
院子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猛地僵住,震惊地望向屋里的两人。
褚珀背对着门,听到响动神识扫过去,正打算解释,就见对方瞪大一双眼睛,连珠炮似的叫道:“对不起小师姐我也住这院子里我本来打算悄悄回来不惊动任何人没想打扰你和宴师弟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我保证今天晚上绝不会再回来了!”
他说完长抽一口气,轰隆隆地刮走了。
褚珀:“……”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宴月亭是她的克星吧?褚珀又想哭了,但想想眼泪会冻住,还是忍一忍吧。
“小师姐,我们继续?”宴月亭试探性地问道。
褚珀闷哼一声,算作回应。
咫尺远的距离,竟然如斯漫长,褚珀感觉到宴月亭一直在盯着自己,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始终没有再抬眼。
终于挪到桌边,宴月亭伸手抓过茶壶用灵力催热,然后再倒往刀身上。
好半晌后,两个人才终于分开。
褚珀立即掐诀收回勾星刀,捂着嘴跳出老远。
宴月亭垂下头,吐出了一颗牙。
完蛋啦,她的刀把男主牙齿亲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