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纠结地望着王爷将小姐带进卧房,喜忧参半。
进屋,赵璋直把人往床边带,苏孚面露愁容:“王爷,伤口虽未出血,肿得厉害,得立刻处理一下。”
花窗旁,三脚瑞兽中点了熏香,烟雾袅袅。赵璋心头飘然,揽住她,深嗅一口气。
绷带滚落,苏孚推开他,别过头:“昨日刚来月信。”
屋顶瓦片碎裂,噼里啪啦摔在地上,与此同时,猫叫响起。
赵璋扫兴欲走,被扯衣袖:“您这就要走了么?”
宋玉婵总扯他衣袖,赵璋只觉得意。被苏孚扯,竟心头一跳。他道:“不走,今夜陪你。”
规矩并排躺,赵璋合眼,沉沉睡去。苏孚小声叫:“王爷……”
没反应,药效不错。将手探到他衣襟,等待片刻,确定其昏睡,没待剥衣取暗室钥匙,手腕忽然一痛。
赵厉不知从哪里窜出来。
接触几次,苏孚意识到,这是个极其内敛的男人。揣度他情绪,要深入内里,庖丁解牛般,剖析他眼底变化。
像这般五官僵凝,眼神肃杀,便是生气了。
她气声道:“陛下?”
赵厉紧紧攥住她,困惑而迟疑。他有双尤其风流的丹凤眼,于岑寂夜中,仔细望人时,会给人种载满深情的错觉:“苏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孚劝:“您小点声。”
他望得是苏孚精心调整过的角度,玉面红唇,青丝长颈,无一不美得惊人。可那美令他捉摸不透,令他无比懊恼与震怒!
赵厉压下心头微不足道的痛楚:“小点声?然后呢?苏孚,你当朕是什么?夜半三更来爬你墙头的情人么?朕点了赵璋睡穴,只问你一次,你前后矛盾,对朕拼命拒绝,却又百般……示好!在图什么?”
苏孚苍白了脸颊,张张嘴,什么也没说。
静默中,赵厉脸色愈加难看,眼中那点不可言说的希冀荡然无存:“呵,瞧朕,豫王妃从来唯利是图,还能图什么?是因为赵璋当不上皇帝,才谄媚于朕?你知道暗卫会将你的行踪报给朕罢!”
苏孚眸中似有水光闪过,某刻,赵厉觉得她会哭出来。可她却低低笑了,低柔沙哑,沾染淡淡媚色:“陛下说得是,臣妾能图什么?”
赵厉胸膛起伏,红着眼,好一阵缓过来,手上力度,几乎要将苏孚腕骨捏碎。他不该对这两面三刀、居心不良的女人还抱有期望。
苏孚垂眸,她不怕他现在气她、骂她,现在越气、越痛苦、越伤害她、之后就会越后悔、越印象深刻。
赵厉失望透顶,拂袖欲去,手臂反被捉住。女人又将那样楚楚可怜、含情脉脉的眼神射过来。
事到如今,还以为他会不计前嫌,闷头掉下陷阱么!赵厉青筋直冒:“放手!”
苏孚不肯放手,争执间,因惯性被甩到地上。
摔得疼,美人眼尾带薄红,真哭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