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陷入这里,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被迷惑到,就要像一个开朗的世家公子一样,纵情放歌,端起酒杯吟诗作对,他低头,看到酒杯里半透明的发光脑袋,和努力支棱出圆形的衣领。
立马清醒了。
有小厮跑进来,看到苌楚,行了个礼说:“相公,主君唤我告诉您,她有事和您商量。”
不等苌楚说话,他身边那个飞仙髻先抱怨:“也没出来多久呢,钟主君这般离不开**吗?知道**好看,主君舍不得,可我们也想看看美人啊。”
有人叹道:“**不在,这局就散了吧。”
“能仰观**天人之姿殊为不易,我等尚且如此,钟主君这般爱重**也能理解。”
苌楚开口,说出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你们叫我什么?”为什么到了该说他名字的地方,都只能看到他们张嘴,听不到声音?
难不成……他的名字有什么用处?
坐在摇摇晃晃的牛车里,外面的仆人喋喋不休地讲这一天主君吃了什么,用了几次茶,念了几次他的名字,说完又絮絮叨叨讲小公子今日闹了几次,吃了多少,似乎又长高了。
由于是对着他讲的,一句一句说“主君想您”,有那么几次,他差点把那个“主君”代入了一张皎白清丽的脸。
他手指揉了揉耳朵,感觉隐隐发热,冷漠道:“闭嘴。”
什么破幻境!
白敛“啪”地合上奏章。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写出这般叛逆的文字,如此直白,浅显,但是居然很朗朗上口,读起来,一股正气涌起在心头荡漾。
除了“民主”和“平等”这两个看起来有些大逆不道的词语,都是很好的词。
这么好的句子,因为两个词太过犯上作乱不能呈给圣上……
要不还是,推翻这个罪恶的封建阶级社会吧。
白敛眼中阴晴不定,看向身后的仆人。
“我手里有多少兵马?”
仆人很有职业素养地回答:“回主君,您食邑三千户,多为民籍,目前能调用的只有府上侍卫数百。”
那是少了点,打不了。
“有什么毒吗,可以悄悄下给别人,然后……”
仆人恭恭敬敬:“没有。”
白敛:“啧。”
仆人:……您为什么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
回了府邸,苌楚就被拉去洗澡,换上层层叠叠的华丽服饰,一个小厮一边为他佩戴环佩,一边赞美:“相公今日容光焕发,俊美非凡,烨然若神人也。”
梳头的小厮为他捧来镜子,光滑的铜镜里,五官都看不清——这事真不怪铜镜,打磨好的铜镜是很清晰的,但他的魂魄力量太强,他也没有认真收敛起外泄的灵力,扭曲了周围的灵气。
任何人都只能看到一层模糊的光晕。
……还有一层套一层也要努力支棱起来的衣袍。
他无声谴责周围的小厮:俊美非凡?
马屁精!
整理好衣服,他走到“主君”书房,漫不经心推开门。
白敛听到声音,满怀期待抬起头,想看一看这位据说是西邑第一美人的相公。
一团浑身上下写满了美貌的光芒推开门。
衣服好像没反应过来,慢了半拍才跟过来。
白敛:“……相公今日,可真是……”
她想了个合适的词:“光彩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