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翟无言以对,是的,那样的花季少女在自己面前哭泣,无助绝望,令他想起了自己……可惜,心软的结果是那刚刚还在哭泣的少女,竟在自己一转身间开了黑枪。
还好,天生的警觉让他飞快避开要害,而回手反击的那一枪,也为少女光洁的眉心凭添上最后一点血红。朱砂痣一样,绚丽夺目。
“记住,在一个杀手眼里,没有男女老幼,只有目标。”那人目光锐利,沉声呵他,“滚出去,找医生重新包扎。”
林翟低头蹭下床,往外走。
“等等!”那人又叫住他。
林翟回头满脸期待的笑,“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若再有下次,到刑堂自己去领一百皮鞭。”那人面无表情的说。
“是!”林翟激灵灵打个冷战,赶紧拉开门就要跑。
“急什么,”第五博越已经皱起眉头,“风风火火,哪里象干大事的人?”
林翟站在门边上摸着鼻子听着。
自己第一次挨的那一百鞭子给自己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太深刻了……以至于每次想起,林翟都会胆颤心惊。用第五海无限同情的话讲:这苦命的孩子,算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刘院长早上说的事,可是真有其事?”
林翟心底一沉,“是。”
“此事到此为止,”第五博越拿过桌上的水,含进嘴里,慢慢冲淡着口腔内的药苦和甜味,“肾自然会有的,不必再用你操心。”
“但医生说,还是直系亲属的肾缘比较好……吻合度会很高,而且时间已经不能等了,父亲。”林翟微笑着保证,“我这么年轻身体也好,您知道的,一个人有一个肾足够生活得很正常。”
第五沧是一员猛将,他不能看着他永远躺在病床上,那将是一个悲哀。
“我再重复一遍,此事到此为止,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自己的事做好吧!”端木厉声道,“出去。”
这人简直霸道到……不讲道理!
关上门,林翟苦笑着抱怨。
林翟拐到老狐狸院长那里,重新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顺便向他借件外套,以便掩住那抹吓人的血渍。
老狐狸颤微微递上件浅绿色细格子衬衫,“五少爷放心,这是我儿子的,没穿过。”
“你怎么会随身携带你儿子的衣服?”林翟今天格外的有些八褂……莫非他和他儿子,就象自己和第五博越一样?
他上上下下打量打量老孤狸,当看到他满脸纵横的折子和寸草不生的头顶时,立即否认了这个想法。
嗯,这个人,只适合当父亲!
老狐狸还在狗腿的赔笑,“少爷,我儿子就是那个为沧少爷治病的主治医师刘森呀。”
“喷——”林翟喷笑,眼前浮出一张戴着白口罩,比七子还面瘫的臭脸。
怪不得第五博越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执意要求换肾的事,原来是上阵父子兵、父子俩间谍。
换上新衣服的林翟别样的干净爽利。
他在众小护士嗖嗖放光的包围里,一路微笑,去看他那位同样坏脾气不讲理的哥哥第五沧。
可惜,他去的不巧,第五沧同学已经挂着水睡着了。
“哼,逃避喝汤!”林翟愤愤的把装着补汤的罐子放在桌上,扭头吩咐小护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等三少爷醒了,一定让他喝得一滴不剩,否则,扣你薪水。”
小护士惊弓小鸟一样猛点头。
嗯,四海说的对,欺负人的感觉如果……舒服。林翟得出这个结论以后,满面春风、温文尔雅的踱出病房。
然后碰上了面瘫医生。
“我的!”面瘫医生死死盯着林翟。
林翟死命护住衣服,死要脸子的挺起胸膛,“……记第五沧帐上。”
面瘫掐指头算算,满意的点点头,“嗯……阿曼尼全球限量版。”
林翟假笑,“好。”
走出医院,林翟找个没人处,翻开衣服的商标看看——产地北京的杂牌货……
呃,被人坑了。
从来没作过亏本买卖的自在居的林老板满脸不爽。
后来转念一想,这笔帐是算在第五沧头上的,于是,他心安理得的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