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昦渊问:“你想起来了?”
白小醒根本没听进去他的问题,埋在臂弯里哭得正伤心。
她太委屈了,爱挖坑不是她的错啊,只是她不太能坚持而已,不就是坑了十几部小说,把她发配到这么个陌生的地方,一个熟人都没有,她太难了。
白小醒小声呜咽:“我想回家了,呜呜呜……”
百里昦渊眼中柔光褪去,道:“你家在何处?可还记得大致地名?”
见白小醒仍是不答,百里昦渊收拾了床上的东西,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一会儿,他拿了一样东西过来,塞到白小醒手中。
手中的东西凉凉的,还有顺滑的穗子,摸着像块玉。
白小醒抬起头,身体还一抽一抽地,不解地看了看手中玉,抬头望向百里昦渊。
百里昦渊冷冷地说:“这是你晕倒那天身上掉下来的,凭这块玉佩,你应该能找到家人了。”
白小醒抽抽搭搭地说:“我没想起来家在哪儿,只,只是觉得伤心,但我早晚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而且,师父你为什么现在把玉佩给我?”
百里昦渊没有立刻回答她。
实际上当初救白小醒时他多留了个心眼,将玉佩私藏起来。一般来说,贴身玉佩是很重要的东西,如果她是假装不记得,醒来后肯定会想办法找他要回玉佩,如果真不记得,自然不会觉得玉佩不见了很奇怪。
经过他后来的观察,至少当时看来,白小醒是真的不记得家在何处,这也是他愿意带她同行的原因之一。
经历过背叛的人,对人对事谨慎些总是好的。
百里昦渊淡淡地说:“你要是想起来一切,去留随你。”
说完,他大步离开。分不清是在逃避自己丑恶的内心还是在逃避毫不知情的小丫头。
白小醒还没琢磨明白他的话,门就从外面关上了,烛光照在她哭花的小脸蛋上,分外憔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赶她走吗?嫌她给他添麻烦了?
可在卖出话本前她无处可去,与其在外漂泊,不如先呆在这,等挣了足够的钱再走。寻个安静的地方,尽快完成任务回家。
白小醒哭累了,蜷缩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屋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白小醒的脚好了不少,只是踩在地上还有些疼。
她穿好鞋袜,呆坐在房里,一想到昨晚自己哭鼻子就尴尬的不行。
唉,活了十八年都没哭这么惨过,还是在一个不熟的人面前,让她以后出去怎么挂得住面。
白小醒啊白小醒,情绪自我管理的公开课算是白上了,说泪崩就泪崩,平日的坚强韧性哪去了。
深吸一口气,白小醒扎好头发,打开房门,岂料百里昦渊端着粥站在门外,另一只手微微举起,似乎正要敲门。
白小醒感动了还不到一秒,百里昦渊将碗递给她,道:“吃完把碗筷洗了。”
啊,又是她洗碗?
百里昦渊转身离开,站在门内的白小醒探出半个身子,问:“师父你要去哪儿?”
“我去潭水修炼,你没事把头发洗了。中午自己煮点东西吃,不用管我。”
一袭白衣的百里昦渊头也不回,撑着油纸伞下了台阶,很快消失在白小醒的视线里。
白小醒捏着一小撮头发闻了闻,好几天没洗了,似乎是有点异味儿。
喝完热粥,草草收拾了厨房,她提了两桶水到浴室,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浑身清爽。
路过柳州城的时候,百里昦渊带她买了好几套换洗的衣服,白小醒最喜欢那条浅绿色的襦裙,花纹好看,穿上身显得秀气,她换上后站在镜子前美了一会儿。
白小醒擦干头发,寻思着时间不早该准备午饭了,写小说的事暂且留到下午再做。
虽然百里昦渊说不用管他,但是练功这么辛苦,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也是极好的。
在厨房转了一圈,白小醒决定煎几个面饼,水煮半个包菜,再熬点白粥给他送去。
毕竟现在条件有限,昨天她压根没买肉,只买了些耐放的蔬菜回来。
说干就干,白小醒卷起袖子,加水和面,洗菜切菜一气呵成。唯有这时候,她才会对白苏芮女士心怀感激。
正因为白女士忙于工作不常在家,所以她小小年纪学会了做饭填饱肚子,煮粥、煮抓饭、煮汤、外加煎饼和煎蛋,她都得心应手,唯独对炒菜是一窍不通,愣是把握不了火候,炒个青椒土豆丝都能糊锅。
平日里馋了想吃肉直接点外卖,简单粗暴易解决。
要是让她煮饭,怕是只能天天吃水煮菜减肥了。
不过,便宜师父在修炼绝世神功,怎么说蛋白质也是要补充的,鸡胸肉,鸡蛋什么的,营养得跟上,不然那么好的身段没保持住岂不是太可惜了……得跟他提提建议,养点鸡鸭了。
白小醒也不知道自己忙活了多久,她吃了块煎饼垫垫肚子,灶前的火将她的头发都烘干了。
屋外的雨还没停,但不影响她的好心情。白小醒哼着歌儿,扎了两个丸子头,撑开大大的油纸伞,抱起装了饭菜的簸箕出门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