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的是和咱们一样的校服吗?那裙子怎么那么短?”
“腿长呗,不过听说她以前经常改校服,外套收收腰,短袖剪个洞,裤子改窄腿,裙角缝个花,啧啧,没她不敢霍霍的新校服。”
“天啊,好个性哦,真想看看她以前什么样,她现在是不是学好啦?听说从倒一逆袭了。”
“也就逆袭了几十名吧,在年级里依然是吊车尾的那一列,从三百多分?到四百多分?哪儿那么容易......”
时浅走到排名倒三的考场坐下,周围低语逐渐消散。
同考场的人抬头,瞧见这位前学渣现不知道如何定义的校花,皆是有些五味杂陈。
之前关于时浅作弊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加上那次成绩时浅进步不小,不少?人都认为她作弊这事儿是真,不想后来学校却贴出了一则澄清通知,一举粉碎了大家关于她成绩不实的猜测,众人大跌眼镜,一边惊讶于时浅是吃了?什么聪明丸才进步这么大,一边升起「笨蛋花瓶都努力了?,他们有何资格不拼搏」的危机感。
时浅懒洋洋地靠着桌,翻着书,脑海中默背。
“浅姐,我怎么觉得?到下次月考,我在这个考场不会再见到你了?。”和时浅一个班,上次考试年级排名恰比她高一名的张卓航扭过头,百感交集地看着她。
别人不和时浅一个班估计了解得还不是那么清楚,他们这些不管大大小小的周考月考班级内测什么考试都和时浅朝夕相处的同伴同学,对她的进步最为震惊——那特么的简直不能用“节节高升”来形容,时浅仿佛是开了?外挂,直接飞起来的。
艹,他有种预感,这次月考结束,时浅又会跌掉一群人的眼镜。
时浅漫不经心地转着笔,点点头:“如果你还是原地踏步,那肯定是不会在这见到我了?。”
张卓航:“......浅姐,问个有些冒犯的问题,你脑子是不是有个什么bug,以前没修复好,对学习一窍不通,现在,诶,修好了?,所以才进步这么快?”
时浅挑眉,对他这个比喻很新奇。
bug么,她倒是没有,但她怀疑许成蹊的存在是人类世界的bug——不然,他怎么这么聪明,盛世美颜的外貌在他惊才绝艳的大脑面前不值一提。
“我进步快是因为我聪明。”时浅恬不知耻地将此归结于她和许成蹊是同类人的缘故,只字不提自己每天晚上学到半夜。
啧,还没当学霸,倒是把学霸那套“我也没复习”“我考得?不好”的凡尔赛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月考结束,恰逢周六,学校放半天假。
时浅不等成绩出来就去校门口等公交,一路拽着晃晃悠悠的扶手到离他们学校一站地的江大,路上给许成蹊发了?条消息。
没有回。
她戴上耳机,拨通祁扬的电话。
对面接得?极快:“喂,小浅浅,找你工具人哥哥什么事儿?”
时浅言简意赅:“我找许学长,他没回我消息。”
祁扬:“......啧,合着我在你这就是一接线员,专门帮你转接蹊蹊——他不在宿舍。”
“那他在哪儿?”时浅蹙眉,心疼许成蹊又去兼职打工,紧接听到祁扬说“图书馆”,松口气。
“谢了。”她正要挂断,祁扬问道,“小浅浅,你知道图书馆怎么走吗?要不要我带你过去。”
“不用。”
每年新生入学,学校都会组织他们来江大参观,而?且作为江大的附属学校,其课程和图书馆等不少?学习资源也对他们开放,很多学生闲余都会来江大蹭课——当然,这些人不包括时浅。
下车抵达,当自以为记得?路的时浅走了不到五分?钟就迷失在一群长得差不多的建筑,问过路人后又不争气地找不到方向,不得?不给祁扬发了求救信息。
祁扬幸灾乐祸的嗓音和人一同出现在她面前:“小浅浅,你不是不需要人帮忙吗?刚给我发消息的是你双胞胎妹妹呀?”
时浅面无表情地受了他一顿揶揄:“你是为了?看我笑话?才过来这么快?”
“我哪儿这么无聊。”祁扬领着她往图书馆走,“你打电话时我就在校广播站,离这片很近。”
时浅懒懒地“哦”了?一声:“你不是大四了?吗?怎么还弄这个?”
祁扬摊手:“下一任站长不争气,我只好延迟退休咯。”
“你居然还是站长?”时浅对江大的社团质量深表担忧。
祁扬:“......什么叫居然?就你扬扬哥这声音,可甜可盐可性感,全江大你都找不来第二个,多少?小姑娘都是听着我的广播才能睡着午觉。”
时浅朝天上翻了个白眼:“许学长的声音就比你好听多了?,你的迷妹们是不是聋?”
祁扬无往不利的自信心被时浅一句话扎破,一噎,反应过来后暗戳戳地刺激她:“聋不聋我不知道,但肯定不瞎,这一届的小学妹们开学不到一个月,就评出了院草校草,你的许学长再次以高票连任江大最帅的校草,每天都有各种小姑娘往我们广播站投稿,有给他写?情?诗的,有给他点歌的,有直接表白的,呶,下午就有一个,你说我是播呢,还是播呢。”
说完,一本正经地打开手机,给时浅看下午的点歌内容。
图书馆已经近在眼前。
风吹得香樟树婆娑,起伏的枝叶如恋人的呢喃。
祁扬看着时浅凉飕飕地扫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板着张冷傲精致的小脸往台阶迈去,惊讶挑眉。
这是醋到极致不想说话?了??用无为治有为,不变应万变?
时浅并未理会祁扬离开前诧异的目光,刷卡进图书馆,进去后,没直接去祁扬告诉她的许成蹊常去的楼层,站在茶水间,开始翻手机。
几分?钟后,重新回到广播站的祁扬收到一个令他意外的录音,外加一段话。
油墨混着似有若无的茶香萦绕在鼻尖。
四周安静,键盘和翻书声轻到细微,偶尔响起的桌椅摩擦被放大,空气弥漫着窗外飘进来的桂花香,人走在地板,仿佛置身无声世界。
许成蹊站在书架前,低头查阅资料,取下一本书,阳光钻进乍然空下来的缝隙,露出对面同样拿下一本书的少?女,微歪着头,弯眉冲他甜笑,正对他的掌心贴着一张便利贴——「学长,可以请你出去喝杯奶茶吗?」
万籁俱寂的图书馆,他们身处同一层书架的两侧,古朴而厚实的纸张带着独有的味道将他们裹挟,俩人目光穿过唯一空下来的书架,轻轻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