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恰恰是皇帝陛下极力避免的事情。
阿伦伯爵抿了抿嘴唇,不知该如何回答玛丽安娜的提问。
“别摆出那副持强凌弱的姿态。”玛丽安娜继续耻笑道:“你们要是有胆子像索林斯的理查德或是坎特罗的塞伊斯那样,不打招呼地将我退回老家,就不会干出这种先逼宫,后通报的挫事。”
“况且我都听了三天的风言风语了,让我讽刺一下奥丁的皇帝又算得了什么?”
憋了一肚子气的玛丽安娜终于有了合适的宣泄口,所以不遗余力地向阿伦伯爵开|炮道:“你别说,让我猜一下奥丁的皇帝和我的好伯父到底打着什么样主意。他们认为我比阿基奎女大公好骗,所以想用一笔小钱诱哄我签下退婚协议,轻轻松松地将我打发走后,让我的母亲无处伸冤,只能硬吞下这口怨气,对吗?”
玛丽安娜上挑的尾音让人难以想象她是在谈论自己退婚之事。
阿伦伯爵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语气也从刚才严厉,转变成略带讨好的恭顺:“您误解了皇帝陛下的意思……”
面对玛丽安娜毫不掩饰的讽刺眼神,阿伦伯爵终于意识到那个人人称赞的卡尔达淑女,或许是玛丽安娜坚持了三年的伪装。
“误解?这可真是美妙又含蓄的词汇。”玛丽安娜收起那副被宫廷教师训练出的标准笑容,表情冰冷得像是裁决天使的石膏像:“难道奥布斯达使者没有与奥丁皇帝进行会面?还是说,奥布斯达国王会派人慰问一个被他忽略了好几年的侄女?”
玛丽安娜指了指窗口,表情比刚才又冷上几分:“我可不相信那些缀有奥布斯达旗帜的马车都只是我的幻想。亲爱的伯爵阁下,您也知道我不急这一会儿……”
阿伦伯爵被玛丽安娜的话揪紧心脏,甚至感受到不亚于精神凌迟的痛苦。
“毕竟我的堂姐也不愁嫁,但是奥丁能吞并奥布斯达的机会……就只有眼下,对吗?”
玛丽安娜靠着柔软的沙发,同阿伦伯爵的拘谨姿态行程鲜明对比。
“我拖得起,也不是很想放弃皇后的宝座。”玛丽安娜半真半假道:“只是奥丁的皇帝陛下等得起吗?”
阿伦伯爵不难想象他在任务失败后的下场,所以在短暂的纠结后,无比挫败道:“您能说出您的条件吗?”
玛丽安娜拿出她前两次退婚的补偿协议,将其整整齐齐地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奥丁的皇帝陛下总不能比索林斯的理查德,还有坎特罗的塞伊斯还要抠门吧!”因为阿基奎女大公参与了玛丽安娜的前两次退婚谈判,所以她拿到了相当丰厚,甚至称得上让对方感到肉痛的补偿。
“我需要一笔数额不小的赡养费和年薪,并且奥丁的皇帝陛下不能退回作为聘礼的德勒城。”玛丽安娜对比前两次的退婚补偿,在提出要求的瞬间,就让阿伦伯爵面露难色:“赡养费与年薪都是合理要求,但是领地……”
德勒城虽然不是奥丁的核心领地,但也有三四千人口。
最要命的是,德勒城紧挨着阿基奎,所以玛丽安娜不愁吞不下这片领地。
“索林斯的理查德跟我解除婚约时,也没有要回作为聘礼的科林。难道奥丁的皇帝陛下要像坎特罗的塞伊斯那样,做出事后弥补的没品行为。”
要知道坎特罗国王在与玛丽安娜解除婚约后,一度沦为吟游诗人们的讽刺对象。
阿伦伯爵无法想象奥丁的皇帝,也会落得和坎特罗国王一样的下场,所以放弃了与玛丽安娜在聘礼问题上的争执。
“另外,我还想要一份特殊的分手礼物。”玛丽安娜想起某位死人脸法师心心念念的东西,顺势开口道:“我想要蒙特洛纳拍卖行在今年六月的压轴商品。”
“那副曾属于黑暗之君——尼德霍格的铠甲。”
“殿下,您应该知道皇帝陛下无法干涉蒙特洛纳拍卖行的生意。”阿伦伯爵无比头大道。
“是吗?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玛丽安娜莫名其妙道:“我只想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皇帝能不能干涉蒙特洛纳拍卖行的生意,或是有多少大人物对那副铠甲势在必得,我都没兴趣知道。”
玛丽安娜的轻慢姿态让阿伦伯爵感到从未有过的压力,甚至在对方一连串的刁难下,只能没脾气地苦笑道:“您真是太任性了。”
“任性是被偏爱者的特权。”玛丽安娜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是皇帝的心尖人,所以您和皇帝陛下都没资格说我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