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跟不上动作的里面,其中就有连冰冰。连冰冰也不曾想过自己会跟不上动作,尽管去年也是这样,还因此被杜文穗赶了出去,但没想到她今年做全了准备还是这样。
因为舞扇子的时候跟别的女舞蹈演员们错开了动作,导致连冰冰练舞的时候会不时地扯到前面女兵的头发,或者刮到后面的腰。一套扇子舞下来,连冰冰几乎把前后都得罪了。
于是便有看不顺眼她的。
邓灵雨气红了脸,双颊鼓起,如同一个涨气的河豚,圆眼还带着微微的红,“你到底会不会啊?”
她的声音是如黄鹂般清脆的,语调还有几分娇气,在偌大的排练厅里显得较为入耳。
邓灵雨是北城文工团的宝,少?数真正有天赋的女舞蹈演员,陶小琴原本想发作,一见到是她出了问题,立即京剧大变脸,黑弧线的眼里也带了几分人情味:“怎么了灵雨?”
这边的崔海也跟着叫停了音乐,略微担忧地走过这边。
按道理来说,是不至于让两位教员出面的,但在北城文工团的人都知道,邓灵雨这个人娇,从小在干部家庭长大,不止是脾气性格娇,连做事也娇,如果?没有给出一个说法来,她是不会罢休的。
教员们都很讨厌这样的舞蹈演员,但奈何邓灵雨太过于有灵气,他们平日里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更是有无数的同届女兵们为其鞍前马后,使得邓灵雨成为了一个除了练舞,生活都几乎不能自理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给出解决办法,邓灵雨是不会继续排练的。
娇,是除了跳舞之外其他都娇。
邓灵雨接住几根要掉的头发,质问连冰冰:“我头发都被你扯掉了一小撮!”
连冰冰实在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她在惠城文工团也横惯了,但这里是北城的地盘,而且大家也不想惹事。连冰冰只好垂眼把头埋得低,小小声地跟邓灵雨道了声对不起。
这个样子是林曼没有见过的,倒是风水轮流转,总算转到了连冰冰头上。
杜文穗是惠城文工团的总领舞,心中自有一杆秤,她快速地上前将连冰冰扯到身后,话也说的官方:“我替我们文工团的人给你说句对不起,冰冰她不是有意的,不然我跟她换个位置,回去再和她磨了舞蹈,保证明天不会干扰到各位。”
听到这话,邓灵雨的河豚脸才终于消了几分,但嘴还是撅得如壶嘴一样高,生怕让人看不出来她不开心。
陶小琴温和地讲:“灵雨,这事就这么过了,安心排练啊。”
她撇头看向连冰冰,有些不耐烦:“是惠城来的?地方小的人应该有大志气,舞不好好练,专门为了这点小事扰乱集体?氛围,届时我可是要向你们领导汇报的。”
连冰冰的唇都被吓白了。
见状,陶小琴缓了缓脸色:“你到最边上站着吧,下不为例。”
连冰冰只敢点头,不敢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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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点时分,连冰冰跟林曼等人会合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蔫答答的,没有生气,连喝口青菜汤都会走神,把勺子掉在地上。
林曼默默地帮她把勺子捡起。
蔡芳玲也听说了,开始劝连冰冰:“冰冰,没有关系的,不过是没有练好,晚上加练……”
谁知道连冰冰一听,眼都红了:“什?么叫没有关系?!陶小琴可是主评委,她都对我有意见,我还留在这做什?么,还不如早点卷铺盖走人算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阵沉默。
林曼没想到这都可以牵连到她身上。
连冰冰拿着铁勺指着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对林曼非常不满:“你当时在排练厅为什么不帮我!都是惠城的人,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吗?!”
林曼睨了眼她,把这口汤喝完,开始对着那双失了智的眼睛讲道:“你自己没有跳好,关我什?么事?再说了,杜文穗已经帮你了,我出面有什?么意义?好说好歹你都是几大A角之一,连个扇子舞都学不会,叫人怎么帮你。再不济,连冰冰,你怕是忘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没有害你已经算好了,帮你,你怕是在做梦?”
连冰冰“腾”地站起身:“你!!!”
林曼抬眼看着她,一点都不心虚:“嗯?我怎么了?”
连冰冰被她那副样子气着了,丢下饭盒就气冲冲地跑,连个招呼都不跟她们打。
见状,林曼“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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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的时候,连冰冰不知道跑哪了,估计是去散心了。
澡堂的使用是有隐形规定的,尽管大家不说,但默认了某个时间段是哪个文工团使用。
七点到七点半这段时间就是惠城文工团的地盘。
林曼凑巧忘了拿扎头发?的皮圈,半路从澡堂折返回寝室拿。
她懒散地披着一头发,习惯了这样走路,也不管别的文工团女兵是不是对她有意见,准备推开寝室门。
恰好,碰上了刚刚没在一起吃饭的周婕。
林曼脚步一顿。
周婕做贼心虚地四处乱瞟,拿着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看起来就不像好东西的药粉,对着林曼的水壶投放着。
林曼实在想不出她和周婕有什?么怨,也不想玩那些小把戏。
在周婕几乎惊恐的目光下,林曼踢开了门,倚在墙边,懒洋洋地问道:
“哦豁,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周同志给我买好吃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婕未必是坏的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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