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很久没有进食与饮水一样,沙哑的嗓音吐出破损的音节,源髭切抬起头来,尚且稚嫩的面孔上满是平静到可怕的死寂。
□□的脚踩在一个人的身上,猩红的竖瞳望着对方因为自己不断施加的力气而变得扭曲的面容,源髭切的眼神依然平静。
“恶心的让我想吐。”
手中握着一柄太刀,源髭切翻转刀刃,将刀锋对准了对方的手腕,然后干脆利落的斩下。
“试图伪造神明?诞下我就是为了将我与这柄,所谓的太刀髭切彻底的融合?”
面上浮现一个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僵硬又诡异。
“真是可惜啊,你们期待的神明并没有出现,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只有我。”
“原本应该被太刀吞掉的,髭切。”
额角上开始出现只有暗堕付丧神才该有的尖锐骨角,背后甚至出现了骨质的尾巴,源髭切依然对此毫不在意,反而不断地冲着脚下的人挥刀。
“您真是太大意了,父亲大人。”
垂眸,宛若神明看着无知的蝼蚁一样,又像是凝望着把戏败露而不自知的小丑一样,源髭切嗤笑。
“出于所谓的,人类应该有的亲情,我可是被你们折腾得很惨啊。”
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重复不断的实验,她都不知道自己被拆开又重组了多少次,也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地狱里面爬了多久,才又回到了这个人间。
如果不是她一直记着,如果她真的死掉,那么她的弟弟就会是下一个试验品的话。
被所谓的“姐姐备受家族重视,被送往国外接受进一步教育”谎言蒙蔽的膝丸,一直坚信家人所谓“亲情”把戏的膝丸,如果面对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崩溃吧?
这么想着,源髭切将对方的最后一脚废去。
“您不该想着要对膝丸出手的。”
凑在对方耳畔,源髭切唇角上扬,面上满是疯狂:“您以为,我和膝丸是最好的试验品,所以就将我们过继到您的膝下,再假借着以我们做实验的功绩好推您所谓的真爱的儿子上位,我会一无所知吗?”
“那么,悄悄告诉你一件事情哦。”
明明不过是一个尚且青涩的少女,全身沐浴着鲜血的源髭切却透露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恶意和扭曲的气息。
“你的儿子,可是出于一片兄弟情深,不忍看着膝丸被您派出去的人抓走扔进实验室,自愿顶替了膝丸的身份,被带走了,现在不知道骨头还剩几根。”
迎着男人突然绝望愤怒的眼神,源髭切缓缓地笑了。
“哈哈哈,您也会心疼吗?”
“棒,真是太棒了!那么,就在这种痛苦中死掉吧。”
越来越愉悦的少女举起太刀:“就请您在地下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登上家主的位置吧。”
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获取了非人类力量,但是也被扭转成了怪物的少女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踩着地板,将手中布满了裂痕濒临破碎的太刀扔到一旁。
“真是无聊,对吗?”
突然,源髭切抬头与空中的髭切对视,猩红的兽瞳中满是漠然,丝毫不见之前的疯狂。
“看够了吗?”
表情归于平静,身上的骨刺越来越多,源髭切平静的望着髭切:“或者说,你,对于这些,还满意吗?”
不是想要探知她的真面目吗?
那么,看吧。
就是这样,她就是手上沾满了血液,以怪物的形态苟活于世,杀掉了大批所谓族人登上了家主宝座的源髭切。
“确实,吓到我了。”
对视良久,髭切突然叹了口气,然后落于地面,也不在意鲜血染上自己的衣物,径直朝着源髭切走去。
微微弯腰,同面前的小怪物对视,然后,髭切伸出手轻轻按在她的额角的骨刺上。
“我之前说过,你要乖一点。”
微笑,然后把呆愣的源髭切抱在怀里,髭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骨刺冒出来,会刺破皮肤。”
指尖下滑,轻点伤疤。
“身上那么多伤口,会疼。”
手掌捂住对方的眼睛。
“不必强撑,我在,累了就休息,痛了就哭诉。”
“我即是你,我永远在你身侧。”
“悲伤与你同担,喜悦与你同享。”
黑色慢慢地褪去,梦境开始坍塌。
“……你真是无聊。”
面无表情的源髭切看着他,唯有眼尾微微泛红:“滚吧,滚出我的梦境,我可不会倚靠任何人。”
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散,最后,髭切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一声“谢谢”。
愣了愣,随后髭切轻笑出声。
真是个别扭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