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就在杭城上学了,没有机会回临城。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的书我都保存得好好的,过两天我让朋友寄过来,一定还给你。”时柒掐掉没必要提的,给了池砚一个当年家里发生急事,她必须跟爷爷离开临城的解释,她试过把书还给他,可她就知道同桌的名字,其余的全都不清楚,远在杭城的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在临城找到这么个人。
多年的抱歉终于可以说出口,时柒并没有多轻松,她不知道这个已经生疏多年的同桌会不会相信她,毕竟这个说法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怎么可能就那么巧。要她是池砚,估计都怀疑她携“款”私逃了,借了别人东西而直接不见人影,论谁都反感这种行为。
班里在自习课,时柒说话不敢太大声,说完她看了眼池砚的反应,心里做好了听到他不相信嘲讽的准备。然而坐在她旁边的同桌低垂着眸,一脸丧丧困倦的样子,要不是他手指在叩着桌面,时柒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同桌?”她小声得叫了他声,给点反应啊。
池砚嗯了声,慢条斯理抬眸看她,面前的女孩对上他视线时下意识扬起唇,却又不难看出藏在她眼底的些微不安和紧张。
池砚知道她说的是说话,他不了解现在的时柒,但对以前那个话痨似的小姑娘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以前那小姑娘恨不得中午吃多少饭都跟他讲,借了他的作业抄完后连书角都给撸平了才还回来,不可能无缘无故会图他那几本漫画,再说了他手里还有其他本,以她那个聪明劲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先看完。
池砚记得当时周一开学,一整个上午都没看见那个一坐下就跟他说早上好的同桌,他以为是她看漫画看晚了早上睡过头了,可是等到下午都没有看到她的人影。
后来他找老师问了一下才知道,时柒的家人已经给她办了退学。
十岁的池砚倒不在意他的书,他恼怒的是时柒转学连说都不跟他说,明明平时叽叽喳喳得跟麻雀似的,不是说他们是好朋友吗?那天池砚生了好大的闷气,连他妈妈叫他吃饭都没有胃口。从此他就再也没见过时柒,连她发下来的作业本都是他帮忙收的。
池砚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上心,唯独在这件事上耿耿于怀,时柒也就在他这儿挂了号,没什么刻骨铭心,就是想起来的时候牙痒痒。
在教室门口看到她时就觉得眼熟,特别是她眼角那个泪痣,以前时柒还跟他吐槽过好丑。然后在黑板上看到她的名字时基本就确定了是她,脑子里下意识闪过小样儿果然是你的念头,这会儿两人又成了同桌,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缘,妙不可言呐。
时柒被他看得发毛,刚想说话,就见他打了个呵欠趴在桌子上,留下一句轻飘飘的,“下节课上课叫我。”说完就压着手睡了。
睡了?!
时柒:“......”大哥我搁这儿忏悔道歉呢,给点面子行不行。
然而事实证明,她的同桌,真的不给面子。
她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几秒,默默转回去做数学题,好的,等同桌先睡好觉再说。
两人的和谈就此结束,殊不知池砚这算得上反常的行为落在后面一排的假装在看书实则在偷窥的许斩光和唐璟易眼里,简直是惊悚。
唐璟易:妈耶我池哥跟新来的同学说了这么多话,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池哥那句下节课上课叫我他听到了!简直好他妈神奇耶!
许斩光:我错了我不该说我池哥注孤身,我池哥明明就很会,他居然让人妹子叫他起来上课!
池砚在睡觉,两人不敢说话,不然把人吵醒绝对能把他俩给叉出去。默契得转战微信群聊,把群里另一个兄弟给艾特了出来,飞速的打字速度和不重样的表情包都能凑一台舞台剧了。
蒋行舟正在给自己的小女朋友列政治框架图,看到那俩货说的神神乎乎的,饶有兴致得加入讨论,讲真,对于池砚这个发小,他还真没见他跟哪个女孩撩骚过,要是真的这两人说的那样,这个瓜,必须得吃!
可聊着聊着他就发现不对劲了,时柒这个名字,怎么看起来就这么眼熟。
未来外交家的记忆力可不是盖的,蒋行舟不用多久就从记忆中拎出一件事儿来,好几年前他在池小爷房间的桌子上见过几本作业本,上边的名字好像就是这个名儿?他那时候还问怎么有别人的作业本,看样子还是个女孩子。不过阿砚半点都不乐意说,直接把那几本作业本关抽屉里了。
蒋行舟才疏学浅地卧槽了一句,他就说池砚肯定惦记着一姑娘吧,只不过后来看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还以为猜错了。现在看来,屁的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