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非墨的故事,无非是证明了平行时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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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岁时,白辞成为公司人事部的课长。
工资涨得不多,事情变得很多。
从前每天加班到十点,现在义务加班到凌晨一两点。
社畜的生活,便是如此朴实无华。
连续加班了十七天,白辞觉得自己的肾脏肝隐隐作疼,毅然决然地骗了张医院证明,拍在部长的桌上,声泪俱下地请求休假两天。
“我祖母她八十大寿不得不去……”
“白辞君,你?上两个月就说祖母八十大寿了。”脑门毛发?稀疏的中年部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死秃头,记这事挺清楚,怎么上次差点忘了给我补加班费!
白辞暗暗腹诽,然后抹了一把脸,面不改色道:“我祖母老糊涂了,这次糊涂得比较厉害,只记得八十大寿,作为孙子,我必须满足老人家这个唯一的愿望……”
耗时半日,软磨硬泡之下,白辞终于得到两天假期。哦不对,过去了半日,已经是一天半了。
要不是看在这公司工资福利待遇好,白辞分?分?钟化身炸弹魔炸了这剥削人的垃圾公司!
多数社畜们都这样想过的。这就是人间·真实。
收拾行李回老家。虽说老家木下家说是在东京,实际是东京郊区的郊区,山里的山里,地铁汽车自行车甩双腿走路,用了四小时,才抵达木下家那个旧庭院。
白辞放下行李伴手?礼,换鞋进屋,祖母躺在大屋的榻榻米上,盖着应景的夏季薄被,病恹恹的。
“回来了?”听见白辞叫她,祖母侧脸看他。
“嗯,回来了。”说着,白辞弯腰给祖母掖紧被子,然后问,“照顾您的花枝,现在在做饭吗?”
祖母皱着眉头点了下头,说:“花枝人勤快,心也好,但手?艺实在一般。”
花枝是木下家多年雇佣的女仆,情同亲人。
“哪有完人。”白辞跪坐一旁,笑道,“像您曾孙我,人聪明做事勤快家务满分?手?艺好,虽然这样完美,但也没空陪你不是。”
祖母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呵呵笑起来。
笑够了,祖母轻轻喘着气,道:“去给你?母亲烧柱香吧。”
白辞应了一声,坐着没动。祖母说完,也不勉强。过了一会儿,她叹了一声:“你?也这么?大了,离了家,家里就我和花枝两个人,怪寂寞的。”
“那我常回来看看?您。”白辞回答得滴水不漏。他具备社畜精髓,社交辞令能委婉到绕地球一圈。只要不想回答又不影响工资的问题,那他可以一直绕弯不回答。
见状,祖母直奔主题:“你?母亲当年也是不得已才抛下你?。现在,她不在了,你?父亲也不在了。你?还有一个哥哥。兄弟间,总没有仇吧?”
白辞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不知道。”
“这么?多年来,都是您和我相依为命。我好像没有过母亲,更没有过父亲。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兄弟,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如此诚实的心声,也只有面对唯一的亲人才能说出口了。祖母也知道这点,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白辞再次帮她掖紧被子,借口去寻找帮女佣花枝做饭,静静离开了。
他推开纸门,日光汹涌而至。
一瞬间,白辞闭上眼,眼角不受控制地落下生理盐水,仿佛在为自己哭一样。然而,他迅速抹去那眼泪。
这突如其来的生理盐水,和突然存在的兄弟感情一样,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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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公司,又是新的工作日。
忙忙碌碌间,公司居然要每个人填写个人履历。作为人事部课长,白辞赔着笑给大家分?发?履历表,被女同事们揩油被调戏,破费买了高级甜点,才勉强堵住众人满口的抱怨。
等回了座位,看?到自己那份个人履历,白辞恨不得一把撕了丢垃圾桶。
纵然心烦,他还是提起笔做自己该做的工作。
出生年月,简单。家庭成员,祖母与自己两个人,简单。就读于哪所大学,早稻田经济系。别问他一个经济系的,为什么?跑到人事部当课长。成年人,恰口饭嘛,不丢人。
就读于哪所高中?
白辞划拉下几下笔,硬着头皮填写: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反正,这学校对外?也是所私人宗教学院,说得过去。
而且自己读东京咒术学院那三年,平平淡淡,什么?也发?生。据说最惨的还是小他三届的学弟学妹们,居然是五条悟当他们班主任。
五条悟诶,那个传说中强到爆炸,同时个性也差到爆炸的天才咒术师。
嘛不过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其实,在东京咒术学院那三年,有些?老师也看?好过白辞,觉得他咒术天赋挺高,未毕业就推荐他当上了一级咒术师。
可那没有用,甫一毕业,白辞就考上早稻田大学,然后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地脱离了咒术界。
当时的夜蛾校长特意找他谈话,挽留过的。
“可是校长,木下家就祖母和我。为了祖母,我不能死得太难看。”话点到为止,夜蛾校长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咒术师成天跟怨灵咒灵打交道,突发?性死亡极高,死状凄惨。而正常社会,也有意外,车祸、意外事故、抢劫不成反被捅、莫名卷入暗黑教袭击,这也是可能。总有风险,没有绝对的安全。
然而,木下白辞还是选择了普通生活。因?为他打心里,没有对咒术界有过一丝感情。
木下家就他和祖母相依为命,他一截一截地长高,一天一天地长大,像株高出头的芦苇一样,茫茫然地望着四周,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方向。
那时候,白辞只是单纯不想待在这个咒术界,因?为有太多往事的阴影。
读大学,毕业找工作,顺利入职,内部调任,当上课长。人生仿佛一帆风顺。缺钱嘛,是大家都缺,所以不着急。
恋爱是大家都谈,白辞却迟迟没有尝试。有许多次,不同的女同事投来温柔的眼波,甚至有女同事离职前?特意叫白辞上天台。
“你?喜欢男人?”直截了当的提问,倒让白辞认真思考了一会。
“应该不是。”白辞打了个通俗易懂的比方,“克里斯·埃文斯推特误发?的艳照,我也不感兴趣。”
女同事瞬间释怀。
那可是克里斯·埃文斯,美国·甜心·队长!他紧身服里的翘臀,迷倒多少?男女!
转念一想,女同事更加愤怒。
“那我每天给你?暗送秋波,眼皮都快抽抽了,你?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当时,离职的女同事抓着把长柄雨伞,伞是钢骨架,伞尖锐利,闪着一点冷硬的银光。怕她拿雨伞戳死自己,白辞斟酌一下,“我可能是个智性恋。喜欢比我还聪明优秀的。”
女同事“哦”了一声,默然点了根烟,眼神充满了怜悯。
“那你完了,你?找不到对象了。”
……这算是暗恋者对自己的绝佳肯定?
由于不恋爱,闲暇时间很多。有时候看?书,有时候看?电影,有时候看?戏剧,有时候打塞尔达旷野之息,总体来说,白辞过得很充实。
最近在读诗歌,要说最喜欢的,还是加缪的那一句。
“不要走在我后面,因?为我可能不会引路;不要走在我前?面,因?为我可能不会跟随;请走在我的身边,做我的朋友。”
这个朋友,白辞想,是同行者。他愿意跟这样的同行者发?生点什么?,建立点什么?,承担点什么?。
可那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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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平淡,终结在五条悟被判死刑的那天。
这个天下无敌的男人,始终与咒术界那群上层不对付,立志于改革。他自成一派势力,身边学生簇拥,上层隐忍多年,终于下狠手?了。
据说,五条悟没有反抗。
他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对来抓他的人,还微笑着打了招呼。
“上层太没脑子了,派你们几个来对付我,是指望我怜悯下收手吗?”
据在场人称,这是五条悟的原话。
“……所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面对出现在自己公寓里的咒术师,白辞百思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