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活了几十年,虽然心地纯朴,但也不是傻子。
看到白安安惊慌失措的样子,哪能看不出刚才白思沅说的话都是真的。
尤其是握着白思沅手不松开的白奶奶,此时赤红着双眼,满眼心痛。
她完全不敢想,骨肉相残这种事,有一天会发生在她身上。
而站在原地的白郁,看到白安安的表现,心里也相信了白思沅的话。
他瞪了白安安一眼,真是废物,做坏事,也不知道把尾巴扫干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为了儿子,他不能让白安安背上杀姐的名声,无论如何都要先把这件事给按下去。
白郁咳了一下:“沅沅,你头上的伤这么严重,现在是不是很晕,看人都看不清?”
“你别急,二叔现在就带你去城里看医生。”
白郁说完就上前,试图将白思沅从卫知朝背上扶下来,然后由他背着。
他都想好了,下山这一路上,他一定要好好表现,至少让村民们都觉得他是个好叔叔,这样才能挽回自己一家人的形象。
至于白安安,要不是看在她最近运气好,经常往家里带些山上的野味和人参,早就给相看婆家。
如果这两个月,她不能再找到人参补偿他这次的损失,就别怪他将她嫁人给儿子换彩礼。
经白郁的提醒,众人才想起白思沅身上还有伤,此时也顾不得怀疑白安安,纷纷上前,打算搭把手,好让白思沅早点去城里大医院就医。
白思沅看着白郁,没想到平时看着只知道努力挣工分,木讷惧内的二叔,竟然轻易找到突破口,将这件事轻轻按下。
而平时显得脑子灵活,泼辣的二婶居然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啧。
她这二叔隐藏的有点儿深啊。
白思沅轻轻按住想要将她扶下地的白郁,语气虚弱的道:“二叔,我头晕,不敢动。”
说完,圈在卫知朝脖子上的手,紧了紧。
她还想将这救命之恩安到阿予身上呢,怎么可能就让白郁这么抢了去。
况且,想将这件事不了了之,她怎么可能同意。
白思沅轻叹口气,要不是她不想因为给祈愿者报仇而毁了这个世界,早就一剑杀了白安安。
哪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他们叽叽歪歪的。
啧,真是麻烦。
白思沅安慰下奶奶,满眼挑衅的看着白安安,那目光仿佛在说,你真可怜,以后就要永远顶着害人的嫌疑过一辈子。
虽没看懂她的眼神,但见她满眼挑衅,还有村民们时不时质疑和鄙夷的目光投来,白安安顿时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大脑,“沅沅姐,我真的没有害你,你要是还不相信,那就报警吧。”
她只不过是衣服划破而已,还不能是下山报信时划得吗?
反正报警,也查不出任何东西,还能证明她的清白。
她可不想一辈子顶着这种质疑和鄙夷的目光过一辈子。
听到报警两字,白思沅轻笑一下,果然还是年轻,受不得刺激。
将周围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后,白思沅道:“报警?安安,你在说什么!算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件事就到这儿吧。”
“啪——“
白安安正要反驳,就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打的说不出话来。
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动手的白郁。
她马上就可以‘洗清’害人的罪名,为什么还要打她!
白郁此时恨不得从没生过白安安,若是真让她报了警,就算真的洗清了名声,恐怕也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且今年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还没下来,万一再影响名额,他就真成了村里的罪人。
白郁使个眼色,示意沉默不语的张男马上拉着白安安回家。
看她安静地离开没有再作妖,白郁长舒口气,一脸羞愧的对白思沅道:“沅沅,是二叔不好,等你看完伤,从城里回来,二叔带你妹妹去给你道歉赔罪。”
“二叔以后一定好好教育你妹妹,不会再让她这么胡言乱语。”
这话不仅是对白思沅说,更是给村民们的表态,会管好白安安,不让她做出对村名声不好的事。
果然,白郁说完,在场的村民齐齐松了口气。
一旦报警,这件事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他们村的人不仅被打上不好的标签,可能还会影响嫁娶。
虽然白安安已经离开,但从她说出报警的那一刻,就在村民的心里留下冲动、没脑子、没有集体荣誉感、人品不好等不好的印象。
况且,还有不少人怀疑白安安对她动手,更加让人觉得她狠毒。
想来,只要白安安出现在村里,就会受到异样的眼光。
想着以后白安安的遭遇,白思沅也就没拒绝白郁想要送她进城看医生的事。
来到村头,白郁看见停在那里的拖拉机后,暗地里松了口气。
一路上,听着村民们不断地嘀咕,说白安安看着瘦弱可怜,没想到心肠那么恶毒,居然连姐姐也下得去手。
还有的说,估计是他们这当父母的立身不正,对白思沅有什么想法,所以白安安有一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