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褚子墨点点头把玉牌收回去掖进了衣服里：“那你们可还曾记得我娘难产前发生的事情了？”
他没有直接说芸姨娘给褚宏辰下毒的事，不过他仔细想来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芸姨娘快要到生产的日子却还要去大夫人的院子里，又很凑巧的给褚宏辰下毒被抓住了。
“你还记得不？”吴嫂用胳膊怼了怼祥叔问道，祥叔摇了摇头。
吴嫂张了张嘴说道：“那时候素姨娘老领着东少爷过来，我脑子天天都被他叽叽喳喳的吵炸了，现在啥都记不住嘞！”
东少爷原名褚东阳，在侯府里排第三，在晚宴上说话不多，因此褚子墨对他印象也不深，只记得这个人右手的小拇指像是不太灵活，吃东西的时候时常会控制不住。
“你说素姨娘那时候经常领着我三哥过去？”
“三哥？”吴嫂眉头皱到了一块：“你说三少爷？对，那时候三少爷才一点大，见天滴就知道哭，也就是芸姨娘脾气好，摊我早给她撵走了！”
褚子墨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一点，又问：“就记不得其他的事了。”
“记不得了！”吴嫂叹了大大一口气。
“好。”褚子墨点点头：“石头带他们下去吧！”
事情千头万缕，褚子墨没想到住进镇远侯府会遇到那么多事情。
远到查明芸姨娘下毒的真相，近到安定好院子里这些下人的心，大到找机会寻到芸娘兄弟父母的下落，小到被谢林燕安排进入褚家学堂，桩桩件件都是他以前未曾经历的。
下午，饮露跑回来两趟报备褚子墨厨房准备的菜肴，直到第三次，褚子墨才点头让她通知院子里的下人到后院集合。
饮露领命下去，褚子墨搓了搓自己的手指，低头闭眼休息了一会才站起来朝着院子走去。
众人站在台阶下面看着他们这位年轻的新主人，褚子墨坐在椅子上，虽不习惯却也未露出什么慌乱。
“我新来乍到，本也不该对你们约束太多。”褚子墨看着众人一字一句道：“但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入了这西凉院的门，以后便要遵从西凉院的规矩。”
他瞅了下方一眼，除去祥叔与吴嫂两人外，其他人大都在三十岁左右，看着也都是身强体壮的时候。
他抬头示意了一下石头，自己则端起一盏茶轻抿了起来。
石头会意，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首先，这府里以后由饮露管事，若非必要，以后找饮露即可，不必事事麻烦少爷。”
众人看了看饮露，倒也没有什么大反应。
“第二件事，不得妄议主子，不论好的坏的，说一次就罚一个月的月例，说两次罚半年，敢说三次，你就自己收拾了东西走吧。”
见第三件事大家也无甚反应，石头点了点头开口道：“第三件事，出了外面，不准把院子里的事告诉外人，更不能爬了墙，做了两头子的买卖，要是发现，定然不能饶了你们！”
“第四……”
“第五……”
石头一连说了五条规定，下面的人听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抿着嘴两眼无神的站着，等着熬过这段褚子墨烧火的时间。
“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石头加大了嗓门，下面人听到是最后一件也都来了些精神。
“从今日起，院里所有人的月钱全都翻一倍，只要你们认真做事，逢年过节的赏赐绝对少不了你们，但是若敢犯了上面的规矩，赶走你们照样有人愿意过来，你们自己也要拎清楚了，好好想想你们的身契在谁手里！”
石头的话说完半晌下面还是安静一片，终于吴嫂忍耐不住道：“月钱翻一倍，你说的可是真滴？”
“少爷在这里坐着那还能有假？”
石头说完看了褚子墨一眼，褚子墨见第一把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就对石头点了点头。
石头又变了笑脸对下面喊到：“今儿是少爷第一次来院子里，说要带着大家热闹热闹，一会各自找饮露领了赏钱，就都来院子里吃晚饭，到时候好酒好肉管饱，好好的热闹一回！”
等一切热闹过后，褚子墨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几个新来的女人围着吴嫂问道：“你说少爷说的能是真的吗，翻一倍的月钱，那都快赶上太太边上的丫鬟咧！”
“你们刚才吃滴是屎？”吴嫂白了他们几个一眼，“捂着你们怀里滴银子，刚刚是吃滴好喝滴好，这转眼就把规矩都忘了？不论好滴坏滴，这院子里不能妄议主子的知道吧！赶紧散了吧，明早还得起来干活。”
众人摸了摸怀里的银子，虽被吴嫂骂了两句可心里也是舒坦，本以为跟着褚子墨这样一个半路出来的小庶子，以后月钱肯定得缩水，没想到现在反而事少钱多，而且看褚子墨的样子好像也不太想管事，这以后的生活可得好上不少。
这样想着众人也放下心来，月光里，隔着好几道墙壁，褚子墨随着众人散去也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