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陆经年是个大度的人儿,像这种层次的精神伤害也就窒息了三秒就抛到一边。
他现在满心满意想的,都是方才听的故事——《沈清河怎么会这样子》。
[经年有雨:我有点儿事要和你当面商量,人在哪儿呢?]
[沈清河:家。]
[经年有雨:o几把k]
沈清河自己住临江公馆的一栋别墅里,陆经年上车时就订了一份雀楼的鸡汤。
在济城论起做鸡汤,雀楼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当初沈清河就是为了能随时喝到雀楼的鸡汤,才一掷千金在附近买了别墅。
沈清河对鸡汤,爱得深沉。
有了鸡汤,他就不会无情地不让自己进门了。
果然,听说陆经年带了雀楼鸡汤一起来,沈清河很快就让保安把他放进来了。
“就咱们这关系,你现在都不给我个通行卡的说不过去吧!”陆经年一进门就开始哀怨腔:“每次过来找你都像见皇帝一样得层层通报。”
沈清河提着鸡汤坐到餐桌边,眼皮都没抬:“我不想闲杂人等总来找我。”
“我操,我是闲杂人等?沈清河,你没有心。”
没有心的沈清河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鸡汤,视线凝在奶白的汤底,动作就这么顿住。
陆经年到冰箱拿了瓶橘子汁过来,“怎么不喝?这可是按照你一贯的口味做的。”
沈清河喜欢甜,却又不喜欢砂糖白糖那种添加的甜,纯奶熬出来的独特的甜和鸡肉的香碰撞出来的,是他最爱的味道,可今天这汤怎么尝都不对劲儿。
因为不是那个人做的。
沈清河抿了一口就放下勺子,看得陆经年眉毛都要挑起来。
沈清河连鸡汤都不喝,他是被魂穿了?
“你有什么事要商量快点儿说,我要睡觉了。”
陆经年记起此行目的,联想沈清河今天的不正常,大胆开麦:“在咱们这个圈子,像你这样只想着走心,不想着走肾的人真是太少了。这么多年都没见你对哪个姑娘动过心,现在终于有了动心的对象却被人家拒绝,你伤感难过,这也正常。”
沈清河终于肯撩开眼皮看他一眼:“你深夜来这儿是来开脑残座谈会的?”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陆经年不动声色地念了一个名字:“林枝……”
沈清河冰封的眼底几乎是瞬间就出现一道裂痕,按在桌子上的手骨节泛白。
他和林枝的这些纠葛见不了光,要是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他一直缄口不言,林枝也是如此,两个人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互存,在外人眼里就是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陆经年,又是怎么知道的?
沈清河眯着眼,一字一顿:“是、谁、告、诉、你、的?”
他语气无甚起伏,却带着无形压迫冲向陆经年。
陆经年有种错觉,他如果哪句话说不对,沈清河的重拳可能会朝着他英俊的脸部出击。
沦陷了。
这次沈清河真的栽了。
陆经年把刚才在小客栈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说:“你都已经卑微到编爱情故事来追林枝,甚至还邀请她做你生命中割舍不掉的鸡汤了,可她还是拒绝你,我真的很想不通。我也想不通你前天还在骂她,昨天就去追人家。害……咋说,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沈清河:“……”
所以这些是林枝说的,但却是以将那段过往全都推到他身上,说是他瞎编的这种方式。
——“再要我做那种事,我会跳起来打爆他的脑壳。”
林枝最后这句话,在沈清河脑中反复播放。
所以,她根本就不喜欢做鸡汤。
她之前装作喜欢做,都是假的,都是骗他的。
沈清河眉眼笼上一层暗色,一声接一声的冷笑着,笑得陆经年汗毛都要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