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扔解剖刀的时候,在刀上覆了一层灵力,暂时定住了血杜鹃。
“喂……”楚望舒看看她,又看看尸体手上的解剖刀。
“我是在救你好吗?”江陵咬牙切齿。
无论昨晚的记忆在不在,但纹身突然活了这种事,她也不能空口白话说人家眼花看错了吧,说了也要有人信才行。
“不是,我是说,你这样毁坏尸体,我报告不好写。”楚望舒一耸肩。
“还有更难写的呢,快走!”江陵跑过去,抓着他的手就往窗口走。
“干嘛?往哪儿走?没后门!”楚望舒发现居然挣脱不了她的拉扯,眼神中带着一丝震惊。
说话间,女尸身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那解剖刀一震,跳了起来,被弹飞撞到墙上,下一刻,平面的纹身拉长填充,瞬间立体起来。
比起昨晚那只幼崽,成年的血杜鹃体型明显大了不止一号,翅膀一张,几乎覆盖了半间解剖室。
“这是什么鬼东西?”楚望舒震惊道。
“凶手。”江陵答了两个字,拽着他跑到窗边,打开窗子。
重案组办公室在七楼,而法医室的这扇窗户下面正好是市局内部停车场,这个时间点该上班的都到了,停车场里是没人的。
“你该不会是想从这里跳下去?”楚望舒不敢置信。
“不能走门。”江陵急促地道,“这东西跟在后面,沿途引发恐慌不说,还会造成伤亡的。”
“难道我们跳下去,它就不会攻击其他人?”楚望舒问道。
“它很记仇,记住了我们俩的味道,只会跟着我们。”江陵说着,把他一推,“跳!”
“不是,你等等!”楚望舒死死扒着窗框争辩,“这是七楼!你确定跳下去能活?活也要断手断脚吧?”
江陵抬手几道雷符将血杜鹃击退,回头道,“你说什么?”
“我说,跳楼还不如跟这家伙拼了呢。”楚望舒吼道。
“所以去下面拼,这地方太窄了。”江陵解释道。
“对付鸟,不是狭窄的地方更有利吗?”楚望舒反驳。
“但是这里会被砸坏的,我可不会赔!”江陵白了他一眼,又丢下一句,“还有那位小姐姐,人都死了,好歹给人留个全尸吧?”
楚望舒看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翻过窗框,瞬间没了影。
“喂!”江陵反倒被他吓了一跳。天地良心,她只是吓吓人,出一口早上被吵醒的恶气,没想他真的缺胳膊断腿啊,跳楼也不是这种跳法!
眼前密密麻麻的黑影逼近,每一支射过来的羽毛,都在中途化成一只只小小的血杜鹃,铺天盖地。
江陵反手扔了火咒将鸟群烧得精光,纵身跳出窗外。
地上肯定没有什么血肉模糊的惨状。
江陵在急速下坠的同时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道灵活的身影顺着墙外的水管徒手往下爬,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降到了三楼附近,让她不禁无语:这到底是法医还是特警?法医是文职吧?
“呱~”庞大的血杜鹃几乎是跟着她冲出窗口,震碎的玻璃像冰雹似的往下砸,幸好楚望舒的位置不在正下方。
随即,安装在大楼外墙、停车场四周的监控摄像头也一起爆裂开来。
江陵打开伞举高过头顶,一边给自己一道风咒减轻体重,整个人像是拉着降落伞似的,轻飘飘、晃悠悠地落地。
而她在脚踏实地的第一时间,借着收伞的动作遮挡视线,拔剑横斩。
血杜鹃身体庞大,正伸出铁钩似的爪子想把她抓起来,这一下简直像是自投罗网似的。
细剑砍在鸟爪上,竟然溅起点点火星。
血杜鹃痛得一声嘶吼,翅膀一拍,便要冲上高空。
“跑?往哪儿跑?”江陵左手伞,右手剑,干脆直接用剑尖画了个符阵。
“嗷呜!”老虎大小的黑猫跃出虚空,位置正好在血杜鹃上方,四爪一按,一口咬住了鸟颈,将其扑了下去。
血杜鹃尖叫着挣扎,凶性发作,无视了自己流血的脖子,扭头,尖利的鸟喙狠狠地啄向黑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