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
“把世子夫人请到南朱园来。”
“是。”
萧玉奇道:“为何把姐姐叫过来,王爷呢?”
靖王眸光晦暗,盯了萧玉一瞬,整个人慢悠悠地缩回了被子里。
“方才被王妃摸得睡不好,这会儿自然是要补眠。”
混蛋!
“我说了,是……是你下巴上沾了脏东西。”
萧玉臊得不行,再没脸坐在榻上,她站起身,从靖王身上跨过去,下了榻。
南朱园十分宽敞,前后各有一座小花园,另有凉亭假山,萧玉穿戴齐整,坐到凉亭中没一会儿,便见梁平领着萧兰过来了。
“姐姐。”
姐妹俩对望一眼,彼此都笑了起来。
上回分别的时候,可没想到这么快又能再见面。
“王妃。”萧兰朝萧玉郑重一拜。
萧玉赶紧把她拉过来:“南朱园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人,不用拘这些?俗礼。快坐下说话。”
萧兰环顾四周,见正殿的门关着,便问:“内侍说你和王爷在休息,王爷呢?”
“在休息啊。”萧玉朝正殿那边努了努嘴。
萧兰蹙眉,“那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咱们还是回花厅说话吧。”
“姐姐,”萧玉一把拉住萧兰的手,低声道,“王府人员复杂,还是在南朱园安心,都是我们自家人。”
萧兰看向萧玉,微微蹙眉:“阿玉,你如?今……”
“姐姐别担心王府的事,王爷以后会慢慢处置的。咱们眼下先把侯府的事情解决。”
许久没见妹妹,短短两三年,妹妹似乎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事事依附爹娘的小女儿了。
她有主意,也能自己做主了。
萧兰颔首:“孩子呢?”
“姐姐要见吗?”萧玉有些?迟疑,“那孩子,的确肖似姐夫……肖似杨炼。”
“那不是更得见见么?”萧兰的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
也罢,姐姐在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应当?就已经震动过了。
萧玉朝念夏使了眼色,念夏会意,去后院将正在玩耍的文东牵了过来。
那文东跟下人们一块儿玩耍时还算自在,一到萧玉和萧兰跟前就畏畏缩缩,躲在问春身后不肯出来。
萧兰起身,走到问春身边,拉着他?的手,目光定定看着他?。
萧玉都能看得出像杨炼,萧兰自然更看得出。
眨眼之间,便红了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
“文东。”小孩子低着头,发?出蚊子般的声音。
“几岁了?”
“五岁。”
五岁,比阿元足足大两岁呢。
算起来的确是合得上。
“好了,问春,把孩子带下去。”萧玉看不过了,忙走上前,想将萧兰拉开?。
萧兰到底还是松了手,只静静看着问春牵着那孩子离开。
“阿玉,你说他是杨炼的儿子吗?”
萧玉心说是的。
但嘴上却说:“也未必的。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许是那丫头捡到个相貌相似的孩子便回来讹人。”
萧兰笑了,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站着。
萧玉默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道:“姐姐,有何?打算?”
“打算?”萧兰重复了这两个字。
“嗯,如?果你决定好了,无?论如何?,我都是支持你。”萧玉早前想了许多,想的都是如何?说服萧兰狠下心,如?果利用靖王府和英国公府的威势压制侯府。
照她的想法,这来路不明的母子俩,死不认账未尝不是一种办法。
打哪儿来的送哪儿去,若是不服,就去顺天府把讹人的事坐实,让他们知道知道,欺负萧家的人是什么下场。
但看着萧兰这副表情,萧玉又?狠不下来了。
姐姐这三年来已经过了够苦了,再不顾她的心意做这做那,只会令她心里更苦。
转瞬之间,萧玉便自作主张,若是姐姐真想留下这孩子,那她便帮忙打发?那个通房就是。
“阿玉,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萧玉愣住了。
从小到大,姐姐从来没有问过她这句话。
在家里,她是不懂事的小女儿,做事不讲章法,随心所欲,都是爹娘和哥姐告诉她要怎么做、该怎么做。
她没想到有一天,姐姐会来问她的想法。
察觉到萧玉的诧异,萧兰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阿玉长大了,该是你帮姐姐拿主意的时候了。”
像是一直做错事的小孩突然受到认可一般,萧玉的心就像吃了蜜一样欢喜。
“姐姐,你真要听我的主意?那我说了,你会按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