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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沉落

雪变成雄性后就和黑色人鱼展开了长达百年的战斗。

在这百年中雪知道了黑色人鱼的名字——琊影。

两人只要战斗,每次都会两败俱伤,然后各自在各自的巢穴中养伤,随后再次进行战斗。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琊影作为没有任何感情的人鱼种族,不知何时对化身雄性满是金色头发的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种感觉和当年只想找到繁衍后代,只为杀戮的感觉不同,琊影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很期待每次和雪的见面,和雪的战斗,每次和雪战斗都让他兴奋不已,每次和雪见面都让他激动万分。

但与琊影激动的心情相比,雪的心情就没有什么起伏了。当年他以为整个黑色人鱼种族都会灭绝,没想到琊影却活了下来,他永远也忘不了琊影让他的族人死去的那一刻,所以,对于琊影,他有的只是恨意。

每次他都拼劲全力和琊影战斗,但始终无法分出胜负。

后来,他才明白虽然他和琊影每次战斗看起来实力相当,但种族的差异让他知道他的耐力始终不如琊影,也就是说琊影在每次战斗后离开只是为了让他活着。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明白,即使他们再战几百年,几千年,他也无法改变无法战胜琊影的事实。

这样毫无意义的战斗下去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选择了沉落。

沉落是他们族人最为神圣的仪式,也是在离开这个世界时进行的最后仪式。

长生不老的他们唯一死去的方式除了被杀就是沉落,也就是说沉落是非常神圣的自杀仪式。

对于这个世界,雪已经毫无眷恋,他觉得既然毫无眷恋,那就沉落好了。

在和琊影刚刚结束战斗后一个晴朗的早晨,他冲出海面,坐在珊瑚树上,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大海,展开喉咙开始了许久的歌唱,那声音不同于平日发出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可以传得很远很远。

雪也不知道唱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直到声嘶力竭,身体没有任何力气的时候,他才跃入海中,身体平躺着往海底坠落,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变得安静起来,仿佛整个大海都渲染上了悲凉的色调一般,周围的鱼类都向这边聚集过来。

在和琊影战斗的这几百年,他们早已成为整个大海的霸主,所以,在雪沉落的那一刻,所有鱼类都感受到了雪的悲伤,全都向这边聚集过来,见证着这最后的仪式。

还在养伤的琊影在雪唱歌的那一刻就从巢穴向这边赶过来,但由于他身体受伤,巢穴距离雪所在的巢穴比较远,所以,赶过去的速度慢了很多。但那悲伤的感觉让他心中很不安,很难受,很刺痛,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赶到雪那里,但是,他赶到雪那里的时候已经晚了。

雪沉落的时候,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想,眼睛一直注视着海面外蔚蓝的天空,只觉那蔚蓝的天空距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渺小,身体也越来越沉重,直到眼睛中什么也看不到,身体感受不到任何感觉,他才明白原来沉落并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幸福的开始,因为他从族人死后,只有这一刻才觉得幸福。

琊影赶过来时,雪整个巨大的身体已经快要沉落海底,而他也感受不到任何雪活着的气息。

那一刻,悲伤痛苦的感觉瞬间袭来,让琊影无法相信,明明之前还在和他战斗的雪在这一刻沉落了,没有了任何气息,他不相信也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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