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桃不知道徒弟在他背上伸着鼻子,像小狗一样闻了又闻,背着人直接回了洛天宸的屋里。
他之所以把九翎带回来,是担心九翎如果继续留在那里,还会有人去找他麻烦,汐桃可不希望自己徒弟还没有收成,徒弟就已经黑化或者死在那群人手里,还是把人放在身边更放心一些。
汐桃将九翎放在软榻上,九翎看了一眼汐桃手中的银针,低声问:“不知门主有何事找我?若是因为偷藏银针的事,可直接将我送去戒律堂处置。”
汐桃在他对面坐下,淡声道:“翎儿,你从今天起便睡在我屋里了。”
为了避免他不在的时候横生枝节,导致小徒弟提前黑化,所以他决定暂时将小徒弟放在身边好生照顾,等没人敢欺负小徒弟,小徒弟又一心向善的时候,他再放他回去住。
九翎听到他的话,眼睛里瞬间燃烧起愤怒的火焰,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屈辱地咬紧了下唇,愤怒地看向汐桃,眼中怒火翻腾。
汐桃看到自己衣摆脏了,低头抚了抚弄脏的地方,他刚抚了两下,就感觉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传了过来,背脊发凉。
他动作顿了顿,抬头望去,九翎赤红着一双眼睛愤恨地盯着他看,仿佛他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一样。
汐桃:“???”
不知道徒弟为什么又在生气的汐桃愣住了。
九翎小小的身子因为愤怒而轻轻颤动,咬牙道:“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
汐桃:“……”他反应过来,彻底石化了。
徒弟……该不会是以为他想睡……他?
为师冤枉!
汐桃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尴尬地把银针放下桌子上,好声好气说:“翎儿,你误会了。”
九翎容貌姣好,又是雌雄莫辨的年纪,平日觊觎他的人应该不少,所以他才会生出如此怀疑。
九翎依旧没有放下戒备心,他轻轻眯起眼睛,探究地看了汐桃一会儿,洛天宸忽然转变了对他的态度,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汐桃坦坦荡荡的任由他打量,目光不偏不倚。
九翎见他目光纯净,没有丝毫躲避,也没有任何暧昧的神色,才渐渐放松下来。
汐桃目光尽量真挚地看着他,低声道:“翎儿,我一心向道,并未想过要找道侣,更何况你是男人,又是个孩子,我对你绝对没有丝毫非分之想。”
他五百年来一直无欲无求,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他也不曾多看一眼,更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觉得一定要解释清楚,千万不能让未来徒弟误会。
九翎不以为意,“最好是真的。”
汐桃心酸,这师尊太难做了!
但是他也忍不住有些心疼九翎,九翎小小年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他长得这么出众,如果出身好一点,一定是受尽宠爱的小少爷,可是他身为鲛人,注定活得比别人都要坎坷,只能加倍小心,所以他才会为了自保,随身藏着银针。
九翎发现汐桃看向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怜悯,不由皱起眉头。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的银针,冷声道:“把银针还给我。”
汐桃闻言拿起银针转了转,看着尖锐的针尖,在九翎的注视下,运行灵气,银针霎时化为齑粉。
九翎一下子瞪大眼睛,面色气愤得涨红,这根银针是他千辛万苦藏起来的,是他能够拥有的唯一武器。
汐桃看他脸色难看,轻笑了一下,拍了拍手上的粉末道:“你以为用一根银针就能杀了宋舟吗?”
九翎抿着唇不说话,他知道几率很小,但是不试过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
汐桃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翎儿,你想不想跟我修习法术?”
九翎一愣,天宸门里的人平日除了抓捕鲛人就是修习法术,但是他们从来都不允许鲛人有丝毫学习法术的机会,因为他们不允许鲛人有反抗的能力,长此以往,这就成了羲水城的规矩,鲛人不得修习法术。
汐桃看着九翎迟疑的表情,继续劝道:“如果你修习法术,便可有能力自保,不必再依靠银针这种胜算极小的武器。”
他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洒了一把泪,没想到他这咸鱼有一天不但要收徒弟,还要求着徒弟认他这个师尊。
九翎眉头拧起,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你要教我修习法术?”
汐桃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九翎,从善如流道:“我想收你为徒。”
九翎冷笑,“你想做我师尊,就不怕我学会法术之后,第一个杀了你吗?”
汐桃:“……”确实很有这个可能,谢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