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良砚冷眼瞧着她们姑侄二人狗咬狗,上辈子他可没少因栾刘氏的作为被言官弹劾,如今看着栾刘氏还是这副嘴脸,心下颇为厌恶。
他不由嘲讽道:“二嫂,你这卸磨杀驴的本事倒是越发熟练。意图谋害他人性命,这种罪名不知刘姑娘是否担得起?”
栾良砚这话一出口,刘燕原本涨红的一张脸,刷的一下没了血色,指着栾刘氏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姑妈……”
“是我什么?难道我还叫你去害人性命了?”栾刘氏瞪着刘燕,眼神里充满威胁。
刘燕此刻也算是看明白了,她的好姑妈想让她一个人担下所有罪名,便直接跪倒栾母面前哭道:“栾奶奶,我一个小丫头哪能做出这种害人性命的事儿?都是姑妈,是姑妈说她见不惯小婶子那副矜贵的样儿,也不想日后这家里由小婶子做主,才让我想办法把小婶子丢在野外,最好让小婶子这辈子都回不来。她还说,如果我不听话,她便让我爹娘将我随便找个人嫁了,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这贱蹄子,我可是你亲姑妈,你怎敢如此污蔑我!”栾刘氏急红了眼,扬起巴掌又想打刘燕。
陶茱萸不喜刘燕心思不纯,但更看不惯栾刘氏自私自利的嘴脸,便一把将刘燕推了开来,怒目道:“亏得二嫂也知道自己是刘姑娘的亲姑妈,如今见不得人的心思被人戳破了,便推自家侄女出来顶包,当真是好姑妈。”
“放屁!”栾刘氏又急又气,见巴掌落空了,便朝眼前的陶茱萸扑去。。
栾良砚一把将陶茱萸拉到身后,阴沉着脸盯着栾刘氏。
栾刘氏见她两番打人的手都落了空,便扑到栾母脚下,哭天抢地起来:“娘,我冤枉啊,这两小蹄子就是看我老实好欺负,才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娘,您可得给我做主。”
她此刻已然是狗急跳墙,只想将所有罪名推脱干净,又指着陶茱萸骂道:“定是你!定是你暗恨我撮合木箪和燕儿,才故意将自己弄成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好来陷害我和燕儿。”
“陷害?”
栾良砚看着状如疯癫的栾刘氏,拉着陶茱萸又后退了两步,不屑地说道:“我虽没见过什么世面,但自认为还是有点识人的眼光,相比起那些个歪心邪术的人,茱茱可是最纯善不过的。再说了,我倒是不知二嫂和刘姑娘有哪一点值得茱茱陷害的?”
栾母瞧着她的二媳妇儿,打完自家侄女,又开始乱咬茱茱,完全就不知认错的态度,满满都是失望。
偏生栾刘氏还没一点眼力见儿,见栾母脸色铁青,便又可怜巴巴的望着栾二道:“二郎,你瞧瞧这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啊,我在这屋里熬油灯似的熬了这么些年,不光将娃子拉扯大了,田地里的活儿也没少干,现如今一个两个的都快骑到我头上拉屎撒尿了,你就这么干瞪眼看着?”
一直缩在角落不敢吭声的栾二,见自家媳妇儿可怜巴巴的,便有些不忍的同栾母道:“娘……这事儿可能也有些误会,要不然……”
“好了!”一直指望栾刘氏能主动认错的栾母实在是失望透顶了,出言冷呵道。
若栾刘氏能有一丁点儿认识到自己错,栾母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生气,可她不仅四处攀咬指责,到最后还想着撺掇老二,这样的儿媳妇儿,到底是怎么被选中抬进门的?
栾母冷冷地瞥了一眼素来没什么主见的二儿子,沉声道:“能有什么误会?茱茱一向是个乖巧的,从没与人红过脸,对你媳妇儿平日里阴阳怪气的调调,也多有容忍,她是做得出往你媳妇儿身上泼脏水这种事儿的人吗?”
栾二也知栾母说的都是实话,皱着眉头看了看地上的栾刘氏,张了几次嘴,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垂着头坐回角落里,吧哒吧哒地抽着旱烟杆子。
栾母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栾刘氏,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平日你脾气大了些,嘴碎了些,整日里看茱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我体谅你干活儿辛苦,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的,你竟真当我是瞎了不成?算计人命,这种遭雷劈的事儿你都想得出来?”
栾母咬了咬牙,同栾二道:“老二,你明儿便通知刘家,将刘姑娘和你媳妇儿接了回去,等她啥时候想通了,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你再啥时候去把她接回来。”
这下栾刘氏彻底傻了眼,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栾母,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栾母赶回娘家了?
她一个出了嫁的女儿被婆家赶了回去,不说她爹娘会不会捶死她,就村里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淹死。
栾刘氏刚嚎了半天都没掉下一滴眼泪,现下倒是眼泪鼻涕一把抓,“娘……我错了,媳妇儿知道错了,您可千万别赶我回去,我要是回娘家了,平子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