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限,不知道下一次警报什么时候会响起,所以方奕琛四人分头粗略检查了一下所有的房间,却发现只有病房、手术室、输液室、诊断室、药房五个房间的门是能开的,其余房间全都锁死了。
“选哪个?”棒球帽问道。
“诊断室吧,至少听起来安全点。”方奕琛说道。
诊断室内也没什么异样,两张办公桌上放着老旧的台式电脑和摞得很高的文件夹,墙角的挂钩上挂着两件白大褂和两副听诊器,本应该是窗户的地方却挂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一个球,圆滚滚的。
在最后一个人也进来后,房门悄然关上并上了锁。
“欢迎来到诊断室,请医生们为患者们诊断。”
先前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
“医生?哪有医生?”寸头男四处望了望,诊断室里除了他们四人外连个鬼影都望不见。
陈鹏蓬看着挂在墙上的白大褂,小声插话道:“不会是让我们来扮演医生和患者吧?”
听到这话,方奕琛不禁皱起了眉头:现在的鬼可真会玩,不索命就喜欢折腾吓唬人。
他一时间还吃不准这个鬼的用意,它既不像芬鬼一样上来就好几个诅咒想要他的命,也不像一些怨念深重的厉鬼一样恨不得将误入鬼域者折磨致死。
它看起来反倒更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只是想找个人陪它玩过家家游戏。
四人对视了一下。
和患者相比,显然是扮演医生听起来要更加安全一些,至少手握着主动权。
寸头男忽然跳了起来,冲过去抢了一件白大褂和一副听诊器,死死地抱在怀里,说道:“那我要当医生。”
“那你们呢?”方奕琛问道。
“要不我还是当患者吧,”棒球帽瑟缩着说道,“我可不懂什么医术。”
“我也当患者吧。”陈鹏蓬跟着说道。
方奕琛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取下白大褂披在身上,然后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
“那就开始吧。”
陈鹏蓬抢先一步坐在了了他对面,所以棒球帽只得去扮演寸头男的患者了。
看着连听诊器都不知道该怎么戴的寸头男,他不禁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起来,本就肥胖的面颊因苦恼而皱缩,看起来像个被踩了一脚的面团。
相比之下,方奕琛虽然看起来年轻稚嫩没经验,流程却是走得极熟的。
他先是问了问陈鹏蓬的近况,然后装模作样地看口舌、听心律,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让人几乎就要错以为他真的是哪里来的名医了。
一旁的寸头男笨拙地模仿着,方奕琛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到后面干脆连学都懒得学了,一句“你也是”搞定一切。
“你应该是精神压力太大,睡眠不足。”方奕琛对着陈鹏蓬说道。
“你和他一样。”寸头男一边敷衍道,一边用手用力抓着自己的大腿。
“然后还有点营养不良。”方奕琛继续道。
“你也是。”
这句话一出,连棒球帽都忍不住了,反驳道:“我这个吨位还营养不良?”
“管他呢,反正都是做做样子而已。”
“二号医生不敬业,警告一次。请医生们继续为患者诊断。”
古怪的声音再度响起。
听到这话,寸头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方奕琛也皱了皱眉头,说道:“继续诊断?已经诊完了啊,总不能再重复一遍吧?”
那个尖细的嗓音并不回答,只是机械地重复道:“请医生们继续为患者诊断。”
方奕琛无奈,只能把自己刚才的诊断结果又复述了一遍。
“一号医生重复诊断,警告一次。请医生们继续为患者诊断。”
“啧,”方奕琛有点迷惑,“既不能重复诊断也不能无中生有,还能怎么办呢?”
“方先生,”陈鹏蓬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有没有可能......这个游戏所考验的并不是医生的医术,而是患者的演技?”
经他这么一说,棒球帽也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我们要装病?”
“试试看吧。”方奕琛说道,“你最近吃了刺激性的东西导致肠胃痉挛,现在肚子应该很疼吧?”
一听到这话,陈鹏蓬赶紧捂着肚子说道,“是啊,哎哟,我肚子好痛。”
他的演技十分浮夸,但那个奇怪的声音并没有再度响起,也许是算他们过关了。
过关后气氛稍微轻松了一点,棒球帽一直在调侃陈鹏蓬的演技,笑得人仰马翻。
“诊完是不是还得捎个红包啊?小子快快快,给大神医来个大红包。”棒球帽开玩笑道。
陈鹏蓬也觉得有趣,伸手摸了摸口袋,却发现空空如也。
“哎,我的钱包呢?”
“可能掉在车上了吧。”方奕琛猜到。
“哦豁完蛋,没有红包咯。”棒球帽笑得肥肉乱颤,拍了拍寸头男的肩膀说道:“快,你也来诊断,让本影帝来给你学个癫痫发作。”
说完,他就装模作样地全身抖了起来,嘴角还泛起了白沫,又把陈鹏蓬给逗笑了。
但寸头男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暴躁了起来,一把将桌子掀翻,骂道:
“玛的,老子为什么要在这里陪这头肥猪玩什么过家家游戏。”
原本欢乐的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你说什么?!”陈鹏蓬说道。
但出乎意料的是棒球帽受到辱骂后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先上前把桌子扶了起来。
“你管我说什么!”寸头男一巴掌打在空气上,继续骂道:
“快放老子出去,老子时间紧得很。”
骂完,他又冲到了门前,扭动几下门锁后发现扭不动,于是他又烦躁地环顾四周寻找趁手的武器。
他一眼就看中了窗户前挂着的那个装着球的黑袋子,于是将它轮起来准备将门给砸开。
“拦住他!”方奕琛说道。
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黑球袋猛地砸在了铁门上,发出“喀啦”一声脆响。
与此同时,寸头男的脑袋也扁下去了一大块,浆液迸出,红的白的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他的身躯就这样缓缓倒了下去,黑色塑料袋也落到了地上,猩红的液体淌出。
棒球帽快步走了过去,拎起那个塑料袋瞅了一眼,脸上满是恶心和嫌恶:“呕,是他的脑袋。”
这个“他”指的正是棒球男。
陈鹏蓬也过去看了一眼,马上也吐得七荤八素,但他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只能不停地干呕。
“呕......他为什么会有两个头啊?”
方奕琛也走了过来,俯下身伸出手指探了探寸头男的鼻息。
“别探了,”棒球帽说道,缩了缩脖子,“头都扁了哪还能活着?”
他确实已经死了,方奕琛无声地叹了口气,一挥手引渡了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灵魂。
接着,他轻轻抬起他的手,将运动外套的袖子撸到了肩膀上。
果然不出他所料,寸头男的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满是青紫色的针孔。
难怪他的精神状态这么不稳定,原来是瘾发了。
“这小子口袋里有这个。”棒球帽从寸板头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小袋白色的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