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雪见了程轻卿,想要行礼请安,她又腾不出双手连忙点头请了个安。
程轻卿见她抬得艰难,一张俏脸直发红,满满的一木桶热水,生怕一个不稳,倾泻而出烫伤人,原想套上鞋子去给她搭把手,一个转眼间,瞧见许燕语斜目瞪视枝雪,撅起张凸嘴,眼神嫉妒。
原来许燕语看枝雪生得有几分姿色,心声妒意,便专挑累活重活给她干,若是旁人搭把手定要被她训斥一番,久而久之就演变成今日枝雪独自提桶热水的景况。
程轻卿见此,遂道:“许燕语去帮她提着。”
许燕语一听,满脸不可置信,看到程轻卿脸上的认真,又想到她方才的怒气,不满地哼了声,走到在枝雪身旁,一手握到桶把。
程轻卿见她仅把手放上,非但没使力上提,还隐隐往下压,遂道:”刚刚的香瓜吃得不够饱吗?”
许燕语知道她说的是自己,脸上一红,只得用上些气力与枝共提入澡室。
程轻卿收拾入室沐浴出来,但见许家姐妹坐在床上玩,当然坐的不是她的床,而是横放紧靠在她的床头,许燕语的床。
除了没姓程,她过得真是个程家小姐的生活。
程轻卿今天才出去游玩了一阵,这副身子娇弱的很,当下大感疲惫,再懒得与她姐妹二人再置气,遂道:“阿语、阿喜你们去睡觉吧。”
许燕喜道:“好。”
许燕语闻言,坐在床上散发要睡。
程轻卿笑道:“阿语没听见我连你也喊了吗?”
许燕语一怔,道:“阿卿表姐,我就在这睡啊。”
程轻卿又笑道:“这是我的房间,我自己的房间。”
今日竟然撕开了脸皮,程轻卿也不想给她留脸面了,省得她每夜遭受许燕语的呼噜和磨牙声久久不能入睡。
许燕语不可置信道:“那我去哪睡?”
程轻卿道:“你们姐妹感情那么好,晚上不一起总会想念。”言下之意,便是让她跟许燕喜一处。
许燕语见程轻卿面上挂着笑容,但那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令她背后一凉,到底是只纸老虎,唯有暗骂了声程轻卿不知今日吃错了什么药。
恨声暗道:今日且先忍她,明日找哥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遂不情不愿地抱被褥到许燕喜房中去。
*
一夜安睡,程轻卿起了个大早,在院中活动活动后,吃过饭便回房中练字,她没继承原主的记忆自然也没继承原主的技能,别说那一手好绣活,就连毛笔字她都写得一塌糊涂。
听说她平日是上书院读书的,只不过正值春假,书院还未开学。
程轻卿赶忙捡起只在小学综合课比划过几次的毛笔,找出原主的书墨,坐在书桌前,端正着身子,一板一眼临摹,幸而原主不是笔迹不可不多得大才女,半个月来她也仿出了个样子。
原还想连刺绣也学一学,但她在第十次被针扎到手后便心浮气躁的放弃了。
正练习间,只听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奔来,随之是许燕语的咋呼声:“表姐!怎么回事!昨日你没见到我哥哥!”
程轻卿听言大惊,执笔的手不由一顿,墨汁滴落正在写的一个“城”字,墨迹斑斑。
程轻卿忙放下笔,起身问急跑进来的许燕语,道:“如何没见?我已经把荷包送给他了!”
心道:她这位表哥和原主情深至此?能够片刻接触中断定她不是原主。想着,心下不由一阵慌乱:若是表哥执意拆穿与她对峙,那她该如何应付。
许燕语言之凿凿道:“哥哥说了,人都未见,更不谈表姐的荷包了。”说着,塞入一张信笺到程轻卿手上。
程轻卿接过信笺,只见扉页上秀雅字迹写道:阿卿妹妹亲启。
程轻卿捏着信角,心中突突乱跳起来,胡思道:他该不会直接了当的说她是假冒的吧?
瞥眼又见许燕语伸颈欲要瞧信笺,程轻卿更是不敢轻易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