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安跑过去道:“姐姐,他都同意了!”
惹得满场哄然大笑。
程轻卿在红盖头之下亦是抿嘴而笑,早知道过两年再嫁,她弟弟还差点火候啊。
一顶八人抬的雕鸾画凤的花轿侯立在外,孟冠城亲自揭开帘子,伸手护住轿头门口,以防穿戴笨重的程轻卿撞着头。
程世文和冯氏送程轻卿入轿,皆双目含泪,对孟冠城道:“我家囡囡交给你了。”
孟冠城声音坚定:“爹放心。”
红鸾轿起,一路笙歌鼎沸。
众人咂舌,跟在轿后嫁妆,可说足有百里红妆,蜿蜒满京都。
此等盛礼天下也只有圣上能办到,而有此荣宠的也只有皇后娘娘。
喜乐一路吹打入宫,万人相迎,红轿落地。
孟冠城迫不及待下马,揭开红帘扶程轻卿出来。
携手缓步走入婚堂,艳红霞帔五尺裙摆铺地,金凤高鸣。
太后端坐上首,看着一对佳人缓步行来。
皇帝神色紧张而小心牵引新娘子前行。
太后盯着红盖头之下的人,心内复杂,她可真是幸运得让人嫉妒,一个帝王的专宠,天下哪个女人不艳羡。
新郎新娘站直在华光生灿的宫殿,众人的祝福当中,执手相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红烛高烧,满室旖旎。
自程轻卿回家准备婚礼,两人有十日没见,孟冠城一日下来跟着完成繁复的俗礼。
非是他,程轻卿想是也很累了,便挥退喜娘。
孟冠城眸光深邃凝着低垂脖颈的红盖头,道:“卿卿。”
程轻卿跟着走了一天的婚礼流程,中午都没能吃饭。又累又饿,什么紧张感仪式感皆一扫而光。
眼看快到走完,孟冠城还与她磨磨唧唧,不耐道:“快点揭,累死我了。”
孟冠城失笑,抬手慢慢掀开红盖头。
一张朱颜容光焕映,恍若嫦娥仙子下凡,美不可言。
孟冠城和程轻卿明明早有夫妻,但任何时候他都像第一次触碰到她,意动而紧张,贴近环腰抱住,俯首含住朱唇,灼气轻吐,“卿卿,好美。”
“哎呀。”程轻卿头上还带着凤冠重得头不自觉往后仰。
孟冠城哭笑不得,帮她把入手沉重的凤冠取下。
程轻卿这才有余暇打量孟冠城,红衣俊颜,看多少次都惊艳动人心魄,领子微低,露出锁骨秀色可餐。
不觉咂咂嘴。
“饿了吗?”孟冠城问。
程轻卿小鸡啄米般点头,“饿!”
孟冠城向外叫了声。
宫女端进一碟碟食物。
程轻卿坐到孟冠城腿上,勾住脖颈,“冠城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冠城俯首请啄朱唇,笑道:“不先填饱肚子,待会儿有的人刚开始就没力气。”
程轻卿嘟嘴,“谁说的,还不是因为你太……”说着,鼻中闻香,瞥见桌上摆的是西瓜、糖炒栗子、铁板豆腐、炉果还有一大盘麻辣烤串。都是胖弟弟今日和他提的小吃,也是往日程轻卿轻易不能贪食的东西。
立时把刚才的事丢了,埋头吃美食。
把一串麻辣烤串递给孟冠城,“吃。”
孟冠城接过,他自小吃的都是御厨做的菜,之前对街边小吃嗤之以鼻。
现下也会陪着她吃一点。
程轻卿饿极,塞得满嘴,吃得肚子发胀。
末了留给孟冠城吃。
“大宝这几日乖吗?”程轻卿问。
孟冠城拿过手帕温柔擦拭她的沾汁嘴角,都当娘的人了,依旧像个小姑娘一样活泼毛躁,不过都是因为他惯的。
疑道:“什么大宝?”
程轻卿登时坐直,急问:“你不会忘记照顾他了吧!”
孟冠城放下东西,将她打了个横抱,“我们刚成婚哪来的大宝二宝。要先洞房。”
忧儿心急的母亲程轻卿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锤他道:“成婚第一天就欺负我!”
“放心,林泉守着那小霸王呢。”
孟冠城把铺撒在松软大床上寓意吉祥的瓜果扯落在地,抱着让她坐在织绣鸳鸯的大红被褥上。
程轻卿听了他的话,这才放下心,正想脱了嫁衣休息。
忽见孟冠城低首跪在地上。
程轻卿惊疑,“怎么啦?我不在的这几天闯祸了?”
孟冠城失笑,低头在衣襟里着急找了半晌,长舒口气,没有丢。
接而神色郑重,取出一个金闪闪戒指。
程轻卿看着他双腿跪地以为是犯错求饶,当下见他僵直着手捏戒指,随之了然掩嘴噗嗤一笑。
“傻子,是单膝跪地。”
孟国年轻的帝王跪在地下羞红了脸,赶忙单膝而跪。
紧张伸手牵过那放在嫁衣上的柔荑,如珍宝般在放他手心,捧起她的无名指。
卿卿与他说过,在她的家乡两人在无名指戴上一种金闪闪的戒指,那便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拿着闪亮戒指的手竟有些颤抖,珍重凝望着红衣如仙女的程轻卿,背脊挺直声音洪亮:“程轻卿,嫁给我吧!”
程轻卿又感动又好笑,“嘘!别喊这么大声。”
孟冠城在朝堂上是个冷面皇帝,在她面前却像个小孩,“程轻卿嫁给我!”
程轻卿见他比大宝小霸王还会撒泼打滚,嘴角飞扬,眼中溢满笑意,“嫁,嫁,嫁。”
孟冠城郑重点点头,小心把戒指套入程轻卿那白玉般的无名指。
又自取出另一个戒指,放在程轻卿手心。
程轻卿假作不知,把手合上,“啊,谢谢陛下送我两个。”
“不。卿卿要给我戴。”孟冠城跪近几步抱住她的双腿,长眸眨眨,可怜兮兮。
“咦。”程轻卿低首看他熟练地释放技能,真是越活越像个小撒娇包,不过这只对她,且次次管用。
牵起他粗厚的大掌,孟冠城立时双眸闪闪,比戒指还亮。
看着程轻卿把戒指缓缓戴入他的无名指,欢呼雀跃。
他以孟国的婚礼明媒正娶了她,再以她家乡的礼俗定下终身。
程轻卿终于是孟冠城的妻子,孟冠城终于是程轻卿夫君。
一蹦起来抱着程轻卿呵呵傻笑,“卿卿娘子。”
程轻卿推开他贴过来的脸,“傻子。”
面上嫌弃,心中洋溢着甜蜜。两人就算生子日夜而眠两年,但孟冠城日比一日依赖她,日比一日疼爱她。
让她从前不相信帝王专宠的人,此时无比坚定的相信,孟冠城此生只有她,她此生只有孟冠城。
“冠城哥哥,冠城夫君!”
孟冠城听得乐不可支,抱着她在特意定制的松软大床上乱滚。
“卿卿说什么?还想再听一遍!”
程轻卿被他扑倒到床褥上,长发乱散,好笑地看着他不比期待的笑颜,但还是满足这个这个幼稚鬼的愿望。
如少女般清甜的嗓音,“夫君,卿卿的冠城夫君!”
孟冠城傻笑,天底下再没有能听他的卿卿在耳边甜语更美妙的事情,如果还有那便是……
手上摩挲嫁衣,更美妙的便交融的沉醉。
奈何嫁衣精心定制,数名高明的绣娘织作而成,繁复精美,孟冠城解了片刻无果。
程轻卿立时惊觉他那熟练要扯坏衣裳的动作:“不许扯,我还要留着。”
“好不扯,我的新娘子。”孟冠城耐下急躁,慢慢摸索解开。
红裳落肩,再也耐不住急渴,一个扬手艳红嫁衣飞落床下。
那艳丽的红正像两颗相爱的心,携手穿越重重阻碍,相守一生。
“娘子想先要个什么宝宝?”
“女宝宝乖!要女宝宝!”
“为夫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