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闹钟准时响起,花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顺便一屁股坐在隔壁床的封沉身边——虎哥赞助了一个折叠床。
花四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醒醒,该上课了。”
封沉掀开一点眼皮:“我毕业了。”
“你那是高中毕业,以后大学不上了啊?不可能。”花四打着哈欠晃着腿,折叠床发出几声抗议般的“吱呀”。
封沉耍赖似的把头埋进枕头里:“是噩梦,我还没醒。”
花四故意重重叹了口气:“哎,当初说好一起跟我去学校,行吧,我也不勉强你,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我一个人上学去。”
他朝着卫生间走去,一边洗漱一边竖着耳朵听封沉那边的动静,果然他起身没多久封沉就窸窸窣窣地翻身起来了,听到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花四立刻目不斜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刷起了牙。
封沉阴沉着脸站到他身边,故意把他从水池边挤开一点,拿过自己的牙刷,也开始刷牙。
花四咕噜咕噜把嘴里的泡沫吐掉,表示抗议:“干嘛啊,那么点地方不够你站吗还要挤我!”
封沉冲着他挑了挑眉毛,伸手把他嘴边的泡沫直接抹到脸颊上,花四“嗷”地叫起来,不甘示弱地把他挤回去,霸占着水池洗脸。
封沉就那样叼着牙刷,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花四洗了把脸,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俩刚刚的表现要是被人看到了,会有多大的误会。他有点心虚地再次用力擦了擦脸,假装自然地走出了卫生间换衣服。
封沉出来的时候花四已经差不多把衣服换好了,正好看见花四拉下衣摆,遮住半截白皙劲瘦的腰身。
封沉垂了垂眼,他又想起出门前意识到的那点,花四也许还是把他当成个小朋友,心稍微沉下了一点。他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尤其是被花四。
但既然花四这么做了,封沉板着脸,赌气似的也一把掀起了衣摆,特意当着他的面换衣服。
花四一扭头就看见了这么“香艳”的画面,笑嘻嘻地吹了声口哨,然后十分绅士地把头转了回去。
封沉忍不住在这声口哨里叹了口气,花四面对他的态度越风轻云淡,就越代表着他没把自己当成男人。
花四敏锐地察觉到封沉心情似乎不太好,但他暂且把这当成普通的起床气,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挨着他问:“早饭想吃点什么?”
封沉看了眼时间:“你还来得及吗?”
花四十分自信:“九点的课,还来得及吃!”
封沉:“……我宁愿多睡半个小时。”
花四半拖着他出门,一本正经地教育他:“不可以,小孩子不吃早饭长不高的。”
封沉居高临下地扫了他一眼,花四恍惚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花四换了个说法:“这个点学校食堂人应该也不多了,要去见识下我们的食堂吗?”
封沉没什么异议,反正他今天陪着花四去上课,也就是凑个热闹。
这一天倒是没有封沉想象中那么无聊,花四带着他,像是前辈带新生熟悉校园一样,让他忽然觉得,如果能跟花四在同一个学校里,那上学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很快他又想起花四就快毕业了,瞬间又把上学的信念压了回去。
大学里的老师跟学生们也不算太熟,似乎根本对不上学生的脸,也不怎么管学生在他的课上睡觉。封沉原本以为花四也就是来走个过场,没想到他听课还挺认真,跟周围格格不入地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封沉有点好奇地凑了过去,发现他在笔记本上画了一只蜥蜴。他歪了歪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声试探着问:“变色龙?”
花四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是不是抬头和老师对视,顺便小幅度点头表示赞同,如果不是看到他笔记本上的简笔画,任谁都会把他当做认真上课的好孩子。
花四低下头,小声回复:“没有眼光,我这画的可是无敌的巨龙!”
封沉地笑了一声,朝他伸出手:“给我一支笔。”
花四把自己手里那支递给他,封沉直接在他本子上画了歪歪扭扭的一条曲线,花四挑了挑眉毛:“这什么啊?一条蚯蚓?”
封沉板着脸在上面画了点代表危险的花纹,见识过封沉在他额头上画“大闸蟹”的花四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突然福灵心至:“啊,是毒蛇?”
封沉学着他说话:“没眼光,我这画的也是无敌的巨龙!”
花四撇了撇嘴:“怎么就是巨龙了?”
封沉笑起来:“西方巨龙和东方巨龙。”
花四看了看,长条的和蜥蜴形的,勉勉强强算是能挂上班,颇为尊敬地点了点头:“了不起,不愧是能把大闸蟹包装成太阳图腾的人……”
眼看着封沉似乎恼羞成怒,要在教室里上演全武行,花四赶紧按住他的手:“回家再打!”
后面传来一声飘忽的:“要不然一会儿去宿舍打?”
花四茫然地回头,看见个趴在桌子上睡眼朦胧的寸头,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哇,花四老师不住宿舍不会都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