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琦把全班同学都带到医务室,就按照学号站到队伍里去了,走之前还朝廖彦抛了个媚眼,廖彦伸出两根指头给他做了个戳眼睛的动作。
然后廖彦就进到门上写着“情感共鸣测试部”的屋子里去了。
负责测试的医生戴着熟悉的口罩,依旧是那副仅仅只露出一双眼睛就帅的让人嫉妒的容颜。
医生看到廖彦进来,眉眼弯了弯,好像在笑,“把袖子撸上去,胳膊露出来,我需要抽一点血。”
廖彦有些迟疑,以前做测试的时候好像没有抽血这一步的。
医生一边拆开一只新的针剂,一边对廖彦解释道,“这是今年新增加的规定,需要抽血,你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廖彦直接一下把袖子撸到胳膊肘上面,把胳膊往一声跟前一撂,破有一种英勇就义的感觉,“我才不怕,你抽吧。”
就在针头刚碰到廖彦的那一刻,医生看到廖彦闭上了眼睛,睫毛抖了抖,似乎是在害怕。
医生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廖彦抬起头看了医生一眼,结果这会的医生根本没看他,医生的注意全在针剂上了。
廖彦正盯着医生的口罩出神,胳膊上忽然一凉,有什么东西抽出,他低头一看,是针头被医生拔出去了。
“好了,接下来我们开始测试你的情感共鸣能力。”
医生拿出一个手环,扣在了廖彦纤细的手腕上,一边还感叹道,“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多吃点才对,你看看你瘦的。”
然而廖彦还没来得及回一声一句话,就感觉到手环里有什么东西进入到了他的身体里,渐渐的,周围的声音全部消失。
寂静维持了大概两秒左右,廖彦耳边开始出现各种声音,有哭声,有喊声,还有听不出丝毫喜悦的笑声。
这就是情感共鸣,能听到别人情绪的能力。
廖彦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寒冰之中,整个人都冷到发抖,那些反映情绪的声音大多都是负面的,让人心里发寒。
廖彦的情感共鸣能力比别人略强一些,能听到的声音也多一些,排斥反应也比别人强烈一些。
廖彦每用一次情感共鸣的能力,都要虚弱一阵,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毕业之后跟着哨兵去出任务时该怎么办,他来军校最大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什么保家卫国之类的,他只是想找到控制这种能力的办法,让自己过得不那么痛苦。
那种意识渐渐被别人的情绪所占据的滋味并不好受。
就在这时,廖彦忽然从那些声音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来自一个他颇有些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传递给他的信息是:“廖彦,我讨厌你,我恨你。”
就在廖彦听到这个声音时候,他的头忽然痛起来,头痛将他的意识渐渐拉了回来,廖彦慢慢睁开眼,看到了医生那张无比放大的脸。
廖彦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不是医生为什么摘了口罩,而是这个医生真的好帅,让男人都忍不住承认的帅。
医生勾起嘴角笑了笑,“你醒了。”
廖彦忽然没由来的觉得自己脸上烧的慌,他也是在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和医生之间的距离有些过于近了,他猛的往后一缩,撞到了椅背上,椅子被他的动作带的发出吱的一声。
医生似乎尤其反感这种声音,廖彦有发现他皱了一下眉。
“抱歉。”廖彦有些歉意的说道。
医生忽然又笑了起来,“没关系,你的身体一切正常,你可以离开了,记得帮我叫下一个人进来。”
廖彦站起身,朝医生鞠了一躬,“麻烦您了。”
把礼貌发挥完,廖彦悄悄松了一口气,赶紧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测试部,虽然医生笑起来怪好看的,可是一直被他这么笑眯眯的盯着,还是让人感到压力挺大的。
出了医务室之后,廖彦正打算回宿舍,忽然感觉到一种被人注视着的诡异感,他猛的一回头,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安陆?你怎么在这里?”廖彦有些惊讶地问道。
这个安陆是廖彦的弟弟,比廖彦小七岁,是他妈妈和他继父的儿子。安陆小时候被宠坏了,长大了之后就有些长歪了,什么叛逆就做什么。而廖彦的懂事和乖巧就经常被别人拿出来教育安陆,说让他和哥哥好好学学。
然而这些话没能让安陆成为和廖彦一样的乖孩子,反而让他越来越叛逆,甚至还对廖彦生出了恨意。
父母对懂事听话的孩子总是有更多耐心,这就导致安陆一直都觉得父母是偏心的,安陆认为他们更新喜欢廖彦。
廖彦的妈妈的确对他有求必应,但是他能感觉到,他妈妈对他的爱总是很有距离感,一点都不像亲生的。而且他妈妈极力满足他要求的样子,总是像在补偿些什么,廖彦也问过他妈妈,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回答过。
她对廖彦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等你之后就知道了。”
这个以后究竟在多以后,廖彦一直都不太清楚。
但是在安陆心里,父母的心就是偏向廖彦的。
再加上总有些喜欢嚼舌根的人,说廖彦会和安陆争安家的家产,安陆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更讨厌廖彦了。
安陆从来没有叫过一次哥哥,每次父亲劝他,他都理直气壮的说除非廖彦改姓安,不然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叫他一声哥哥。
“廖彦,我讨厌你,我恨你。”安陆每次都这样没大没小的直呼廖彦的名字。
安陆喊完这一声,廖彦才猛一下想起来刚才在测试部听到的那个让他头痛的声音,原来就是安陆这个臭小子的声音。
再次听到这个声音,廖彦的头也跟着痛起来,痛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不得不扶住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站住脚。
等廖彦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发现安陆那个臭小子已经跑没影了。
臭小子还在念初中,距离格兰德军校不怎么远,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跑到这来了,就为了说那样一句话。真是幼稚到可笑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