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树木、树木,前方的景象由树木组成,枝丫按照自有的方式进行竞争式的生长,忍受不了寒冬而使树叶脱落殆尽的枝丫,向没有树叶遮挡的天空伸展,如同藤类植物一般纠缠。
在下方以人的视角仰面进行观看,就会发现天空与冷白的月光,都被这黑色的枝丫如夜色之下的波澜湖水一般,以一种破碎的方式分割开来。
虽说和美丽以及丑陋都毫无关系,但这副景象,如果要用一个人类对园林的词汇,进行概括的话,[萧条]或许能担其任。
这里是位于冬木郊外的爱因兹贝伦森林。
而远处映照着暖色灯光的城堡,就是圣杯战争起源者的三个家族之一——爱因兹贝伦从十八世纪以来便开始建立在这里的据点,每年不断的修缮、维护、与保养,并以六十年使用一次的频率伫立于此。
但现在望着这一切景象的存在,却没有以上这样专注于景致的感想。
“就是这样原本算得上优秀的魔术师家族,却不知廉耻的放下身为魔术师的矜持与骄傲,竟然雇佣了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那种魔道之耻!”
肯尼斯的眼神中满是嘲讽,望着远处的爱因兹贝伦城堡,就像是望见了什么卑鄙下流到极点的污秽之物一般,将嘴角含满讥诮的提起。
发表了一通感想之后,肯尼斯沉下声音,以命令式的语气开口:
“Lancer。”
金色的灵子,如同河流中的河水回归到原本的位置那般聚合起来,形成一个身材健美的男性,手持着魔枪的从者听闻御主的指令,单膝跪伏在对方的身前。
“我之主君,有何命令?”
声音中充斥着坚毅的Lancer抬起头望向御主,蜂蜜色的眼瞳中满是忠诚。
然而居高临下的肯尼斯,看到的只有Lancer俊逸非凡的脸庞上,那右眼下方、更为其容貌增添一份魔性的泪痣。
‘如果不是这张脸,不是迪卢木多.奥迪那,这个在历史上就用自己的美色,不齿的勾引主人未婚妻子的从者的话......
我现在怎么会这样狼狈,以至于好不容易搭建的魔术工房,也被卫宫切嗣那个下流的魔术师杀手炸毁……索拉薇对我的态度更不会像如今这样冷淡……’
想到这里,肯尼斯的脸部肌肉不禁因嫌恶和嫉妒而抽搐了一下。
察觉到御主不悦视线的Lancer连忙低下头,但还是迎来了肯尼斯不悦的声音:
“制定好的计划中,我不是安排你去爱因兹贝伦的正门进行迎战的吗?!将saber引出城堡并解决她就是你现在的使命!
还是说,你已经没用到了连御主的命令都无法听懂的地步?!”
肯尼斯的话语中似乎没有什么错误,虽然这计划的一切前提,是肯尼斯下令开始攻击,Lancer才能够脱离他,前去城堡前方引敌迎战。
面对肯尼斯的质问,Lancer嘴唇微颤,想要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但抬起头看见肯尼斯那满是不耐、根本听不下自己任何辩解之言的表情后,又不得不重新低下头去。
“是,我之主君,与saber的这次决斗,一定切实的将荣耀与胜利奉献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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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可真是超搞笑的展开啊~~主从的间隙之类的。”
太宰看着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上Lancer组的画面,撑着下颌,貌似很感兴趣的评价。
之所以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监控,一方面是雁夜使用虫子进行魔力追踪的成果,另一方面则是虫子停留在爱因兹贝伦森林上方的高空中、挂持可连接网络的摄影机的结果。
“[太宰,Lancer的御主独自向爱因兹贝伦前进了,看来是准备与卫宫切嗣进行御主之间的战斗,接下来你想怎么行动?]”
——从太宰手中握着的对讲机传来了中也的声音。
“现在按兵不动就可以了哦,卫宫切嗣的实力和计谋的深浅,正好可以利用肯尼斯君对爱因兹贝伦城堡的袭击,来对这位魔术师杀手先生,进行一个准确的判断。”
太宰接着说道:
“简而言之,中也就努力做好一只黏在他们争斗房间周围的外墙上,进行观察的蛞蝓就好了,如果双方都势均力敌的话,优先把卫宫切嗣干掉。”
“[你那是什么垃圾比喻…...算了,话说回来,如果Lancer的御主全面压制卫宫切嗣呢?你好像没有干掉Lancer御主的想法。]”
“唔……中也说的这个可能性,大概有百分之0.3那么高吧。”
“[Lancer的御主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
“什么形象啊…准确来说,应该是现阶段肯尼斯君被干掉的话,就无法利益最大化了。
毕竟再怎么说,比起精于算计的阴谋家,认不清现实的人利用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只要捏造一根虚伪幻想构成的胡萝卜,说不定就能让他免费为我们开拓前路呢~~”
“[……总的来说,最好是抓住Lancer的御主,同时借此知晓卫宫切嗣的底牌对吧?话说回来,太宰,你对这次行动的结果有什么预言吗?]”
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渐渐远去的肯尼斯,太宰向上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