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州咳嗽了两声,不愿再听木婉和常如歌堂上较劲,想将问话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常如歌,我问你可是你带着灾民杀进万民钱庄抢劫?”
常如歌挺起了腰板“正是。”
“你可知一旦断案。”知州顿了顿,卖了个关子“可是凌迟之刑。”
“知……”常如歌瞳孔豁然放大,凌迟?
常如歌身体不自觉得抖动起来,她害怕了,她怕极了。
知州继续问道“戴罪立功是你唯一的机会,顾家与此有无关系。”
常如歌吞咽了一口唾沫,声音变得怯懦“没……没有,顾生辉要是知道,不会让我去劫富……不,不会让我去,去抢钱庄。”
常如歌的话木婉深信不疑,顾生辉虽然脑回路也不太正常,但是没有常如歌这么傻。常如歌是属于那种没脑子还爱逞能的。关键在常如歌自己的认知里,她既单纯又正义……
常如歌慢慢抬头面对着知州“大人,求求不要凌迟,我丢不起那个人。”
县太爷忍不住道“你的脸早就丢没了。”
常如歌磕了几个头“求求你了大人。”
门外突然传出一阵喧哗“不能进。”
“再闯就对你不客气了。”
顾生辉的声音“我妻子在里面,求你了,我是证人,我能帮得上忙。”
县太爷往外面瞅了一眼“谁啊?”
有人来报“说叫顾生辉,他说知道事情的真相。”
知州道“叫他上来。”
捕头得了话,下去将顾生辉带了上来。顾生辉已经知道钱庄被抢的事,他没有理睬头破血流的常如歌,而是叫了一声“木婉”,对着木婉跪了下来。
县太爷说“诶?你应该跪我。不,跪知州大人。”
顾生辉眼含热泪,转过来对着知州磕了一个头“常如歌罪有应得,顾家上下并不知情,望知州大人不要牵连顾家。”
“你!”常如歌魂魄尽失,冷笑着对顾生辉说“我以为你懂我!”
顾生辉嘶吼道“我不懂你!我原当你单纯善良,可却不知你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你现在要我如何?是要我赔上顾家上下?难道就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我既是夫也是子,到现在我才明白,什么都不是你我想当然的,身为人便有责任有义务。”
常如歌“呵呵”笑了几声“我所做并非为了我自己。”
“够了!”顾生辉冷冷看着常如歌“你不过是嫉恨木婉,厌恶木婉,所以一心要报复她罢了。你的仗义执言,正义凛然不过就是自以为是,与你相处我才明白,你太假了,常如歌,你太假了。”他呢喃道“可惜,我才看清你。”
知州看不下去这一场伦理大戏,淡淡说“打住。”他问顾生辉“你所说的真相是什么?”
顾生辉闭目整理了一下情绪“常如歌被人唆使犯下大错,请知州大人从轻发落。”
常如歌听顾生辉的话,暗淡的眼睛里有了一丝光。
“谁。”
“木家夫人。”
木婉与苏见互看,孙氏?
县太爷“啧”了一声“你们两家真是乱七八糟。”
顾生辉道“木家夫人拿钱库钥匙来找过我和常如歌,说万民钱庄失窃,便能报复木婉,同时使木家在商场上信誉降低,被我回绝了。没想到常如歌私自与木家夫人勾结,带着灾民抢钱庄杀人。”
木婉虽然是顾生辉心里的一个刺,然而木婉毕竟没有做过伤害顾家的事,反而是他伤害过木婉,所以他没有理由置木婉于死境。
知州道“那就去把木家夫人叫来。”
有人得令去抓人了。
孙氏被抓来,木畔也随之而来。接下来的时间里,基本就是顾生辉,常如歌,孙氏三人互相攀咬,然而在他们的互相攀咬中,事件逐渐明了。
的确是孙氏怂恿常如歌、顾生辉去盗窃钱庄,毕竟是自己家的钱,所以她只想借失窃一事夺走木婉和苏见对产业的掌控权。没想到常如歌却集结灾民,在万民钱庄杀人抢劫,还美其名曰“劫富济贫”。事到如今,她也认罪伏法,悔不当初。
木畔气的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木婉只能抚着木畔的后背帮他顺气。她觉得堂上后悔的人很可怜,每个人都以正直标榜自己,可一旦事不如人愿,便露出本来面目,真乃假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