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砚离开后,程淮礼也走出那家咖啡厅,回到自己的住所,开?了酒柜,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约莫过了两个小时,他的秘书和助理一前一后给他发了消息。
他最重要的几个代言被撤了,程家今年和傅家的几个重要合作项目也被撤了,程氏资金链断裂,恐怕明天股市就大跳水了。
程淮礼看着这些信息,竟然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些年来,他在圈内的代言资源一直是最顶级的,因为他自己不仅出身豪门,还是傅以砚的婚约者,许多顶奢品牌都看在这些方面对他抛来橄榄枝。
这些顶奢品牌,体量都比不过程家。他不是失去了傅以砚就失去了这些代言,而是傅以砚给他们施压才捋掉了他的代言。
他的代言也就算了,对傅以砚来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但是程家和傅家的合作却是有很大的牵扯的,骤然终止,就算对傅家没有太大影响,也绝对是坏处大过好处,明明傅以砚是一个纯以利益至上的人,他自己的情绪都很少牵扯公事,如?今为了程沂却是大动干戈。
可程沂不仅早就和他解除了婚约,还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程淮礼真的有些想笑,他渴求致死的东西,别人却全然不在乎。
程沂……苏沂……苏家,把他教得太好了。
苏家人把爱都给了程沂,如?果再让自己把程家人拱手相让,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什么都要是他的啊?
他靠在墙上,神思恍惚地这样想着。他伸手在吧台上胡乱摸索着,把一支开启的红酒打翻了,玫红色的酒水狼狈地淋了一地,他也毫不在意,重新摸到一瓶酒,仰头把酒水囫囵地往嘴里灌。
胸前的衬衣被酒水打湿,湿淋淋的水红色印在他的胸前,好不狼狈,但是他却分毫不在意。
…………
傅以砚突然单方面终止合作这件事在程家也引起了轩然大波。
程氏夫妇连夜去找傅以砚,但傅以砚却并不见客。
他似乎明白,不是天下所有的父母都会爱孩子,他们一旦选择抛弃孩子,或许会比旁人更加决绝。眼前只有利益的父母,更是如此。
因此,规劝和警告都无用。
程家和傅家的合作,大多也是看在这一层婚约关系上,可拿了好处却从中作梗,自然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程淮律却破天荒地约了傅以砚。
傅以砚知道,他不是来求情的。
他们约在了一家餐厅,在第二天中午。
昨天的程氏一片乱象,却被程淮律一力压了下来,今天虽然股市跌了不少,但比预估的跌停要好了不少。最开?头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开?头稳住了,接下来便也稳了。
或许,这对程淮律来说,也是让程氏摆脱傅氏附庸、开?始新的发展的一个契机。
比起程淮礼,其实程淮律才算是和傅以砚年龄相近的同龄人。他们幼时的关系其实不错,可是两人都是很独的人,傅以砚独,程淮律比他更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渐行渐远了。
但是这种“远”对他们两人来说却像是一个舒适的位置,谁都没想再靠近。
程淮律长相非常出众,但是比起男性的“俊”,其实他更偏向于“美”,可这样的感觉却被他身上冰冷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全然中和了,让人不会注意到他说得上是昳丽的外?貌,只会在第一时间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程淮律在外形上向来一丝不苟,今天同样如此,穿着银灰色的西装,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缺陷,但是眼下些许的乌青却能看出他昨天过得并不轻松。
程氏昨天的乱子,就算程淮律力挽狂澜,也不会轻松,昨夜许是一夜未睡。
“为什么突然撤资?”程淮律直接开?门见山问他。
“这些项目,已经和程氏合作了十几年了,是我父亲在任时定下的。这么多年过去,程氏虽然无过,但也无?功,并不出彩,我本就准备换掉。”傅以砚说。
傅以砚的父亲并不是一个高明的企业家,他在任时,傅氏险些被他弄成?家族企业,也在走下坡路,后来傅老爷子重新接手、才让傅氏走出颓势。等傅以砚上任,更是大刀阔斧地改革。
“但为什么选择在现在突然换掉?”程淮律问他。
商人逐利,傅以砚对自己都不见得心?软,更遑论外人,他会做这个决定,程淮律并不意外,但是……不该是现在。
程家虽然不是最优选择,但也的确是个好选择,并非那些全然是靠关系的累赘,傅以砚就算要动刀,也不该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