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时而传来树叶摇拽的声音。陆一辰手里提着风铃看了又看,拿着它下了楼。高家人几乎都睡了,他撑着雨伞跑到了花房,把雨伞放在门口立着。
他在花房找了几个位置,最后把风铃挂在了窗边,随着轻风从缝隙吹送进来,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
“咔”一声,陆一辰往门口看去,见周妍冲他得意一笑,手里晃悠着钥匙,然后她就走了。
陆一辰走过去一看门被上了锁。这间花房是在门外上锁的,窗户位置高,根本爬出去,更气人的是他没带手机。
真是……
周妍在别人那受了屈辱,出门口给新男友打电话去找自信:“去酒店等我。”
陆一辰很无奈地坐回在椅子上,即使是夏季,雨天还是凉飕飕的,况且他只穿了大裤衩和半截袖,越待越冷。
他脑袋里想到了高煜琛的话:他在我眼里一钱不值。
徐佳落啊徐佳落,你该有多不重要。
陆一辰在花房里乱转,路过昙花时发现它开花了,真是难得的惊喜。他蹲在那仔细观看昙花盛开的模样。
昙花一现,只为刹那芳华,他正是青春,又是为谁露出爱情的嫩芽?
在这个可结婚的世界,他的那个爱人是谁呢?又是何等优秀,让他一眼误终生。
在这个凄凄凉凉的夜晚,陆一辰梦到了程峰,他在满世界找自己。
最后他被冻醒了,看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风刮得愈来愈瘆人,他去看了火炉,但是没有柴火,只好放弃了,坐回在了椅子上想着程峰。
十岁那年,他和程峰约定将来要买一套自己的房子。
十二岁那年,他和程峰约定要有自己的存款。
十六岁那年,他和程峰约定这辈子一定要去瑞士旅游一趟。
十八岁那年,他和程峰约定要带着彼此的爱人一起结婚。
即使在那个世界两个男人结婚很难,但总有包容他们的地方。现在想想,他只是实现了第一个约定,每年想出去旅游时总有需要钱的地方。
如今,他有钱了,但小峰不在了,有可能这辈子只能留在梦里了。
陆一辰深叹口气,看着高家豪宅,好像一切都是他的,也好像一切都是假的。三个月后,他真的可以不带感情离开吗?好像很难,身为孤儿的他,真的享受有家人包围的温暖。
徐佳落是何其幸运,有这么多爱他的人。
天渐渐亮了,雨却没有停下,陆一辰实在熬不住了,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高家人都下来吃早饭了,唯独不见陆一辰。高夫人问李婶:“佳落还没下来呢?”
“我叫他半天也没听里面答应。”李婶说,“周小姐走了。”
“再上去看看,是不是昨晚又怎么了?”高董事长说。
李婶上楼去看了,没一会下来了,说:“佳落不在房里,是不是出去了?”
“这还下雨呢,一大早去哪了?”高夫人说,“去打电话问问。”
打了电话,对方也没接。高董事长说:“咱先吃吧,可能出去玩了。”
高沐汐肿着脸不爱吃:“妈,我不吃了,我好像没睡够,再上去睡会。”
“去吧。”高夫人说。
老大也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回楼上了。
“这都是周妍闹的。”高夫人愤愤地说。
“老爷,”忠叔急匆匆进来了,“佳落被锁在花房里了。”
“锁花房?”高政风皱眉,“谁锁的?”
“不知道啊,那把锁头不是花房钥匙,钥匙没有得赶紧找开锁的,下一夜雨,那里阴冷阴冷的。”忠叔说。
“你赶紧打电话,我去看看。”高政风拿着伞急忙去了后院,陆一辰还在里面睡觉,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看着可怜。
老二和老四跑出来了,高政风敲着玻璃:“佳落,佳落。”
陆一辰听到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亮天了:“伯父,伯父。”
他连叫了两声,高政风心疼坏了:“你忠叔去找开锁的了,别着急啊。”
“外面下雨呢,你赶紧回屋吧。”陆一辰说。
陆一辰出来已是一小时后了,他把昨晚看到的如实说了,气得高政风骂起来:“这个女人真是够可以的!老三,你赶紧起诉离婚,我一分钟都不想看见她。”
“爸,我的事你不用管了。”高煜琛盯了陆一辰几眼,上楼去了。
老大伸手去摸陆一辰的头发,被陆一辰躲开了,连看都没有看他,说:“伯父伯母,我去楼上眯一会。”
高宇斌看着他的背影蹙眉,心不大好受。
跟舒宁约好去商场,陆一辰眯了一觉,吃口饭就出去了。
舒宁看到他就问:“怎么样?高煜琛气坏了吧?”
“嗯,换谁也得生气。”陆一辰不想多说。也就高煜琛遇到这事,还那么淡定,留那么多照片不利用,不知道要干嘛?
两个人到了商场,舒宁说:“我想来想去,还是给李成买领带,他缺一条蓝色的。”
“也可以。”陆一辰兴致不佳。
“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舒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