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傅远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看着言欢，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言欢想了想，决定主动问他：“禁闭室里太吓人了，你以后也要少去——想问下你在里面做什么吗？”她努力让自己问的漫不经心，以防傅远生气。
“你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是什么？”她紧张地看着他。
“傅铭城从外面带回来的尸体。”傅远说完就仔细地看着言欢的表情。
言欢的确愣了几秒，她没想到傅远说的是这个。于是支支吾吾着：“哦……合法吗？”
“姐姐你怕吗？”在观察言欢并没有很惊讶之后傅远问她，“在这里，你总是会遇到这种不能理解的东西，你怕吗？”
“怕。”言欢低着头，诚实地回答道，但她还是想拉近和男主的距离，“不过没关系，死人总比活人强，至少他们不会主动伤害谁……那你怕吗？”
傅远看着言欢的眼睛，她以前的时候眼睛里面总是带着一些戒备和担忧，这段时间却多了一种状态。
“习惯了。”他轻轻道。
这句话的内容包含太多了，言欢一下子停住了接下来准备问的事情。
她只能暗叹一口气，在心里把恶毒的傅铭城骂个遍，然后温柔地转移话题：“我今天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牵了个红线。”
“牵红线？”傅远愣愣地看着言欢。
“就是，咳咳，把任择和田婉两个人凑成一对。”
当提到任择的时候，傅远的表情明显阴了下去，但是他又听到后面的凑成一对，喃喃道：
“……姐姐你不喜欢任择了？”
言欢一下子有些脸红：“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他？”
不喜欢……
听到言欢这样说，刚才被脑海里的声音搅得烦躁的傅远瞬间消失了，他看着言欢，之前那些复杂又可怕的思想就像是暴露在阳光下一样蒸发殆尽。
“你真的不喜欢他吗？”他很惊讶地看着言欢。
“嗯……怎么了？”
接着，他主动且温柔地碰了碰言欢的手，表情像是得到糖果的孩子：“欢儿你想要什么吗，我等下给你送上楼。”
“哦不用了，我不饿谢谢。”言欢挠了挠头，即将走出禁闭室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那张照片。
傅远看着言欢的眼睛，这段时间，里面的确多了很多东西，尤其是，那种冷静和淡然。
夜已深，最近气温越来越低，言欢裹着被子闭着眼睛发呆。
在她感觉到傅远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坐直了身子，敲了敲系统：“麻烦，帮我读个档。”
【读档ing……禁闭室的记录本读档成功，请查看。】
这是禁闭室里的那本没看完的记录本。
在听到傅远快到的时候，她迅速花了10个爽点像存档那天的床板一样存档了这个记录本，然后就只身溜进了外面的地下室。
她把本子翻到最前面，从头往后看，都是“正常”。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停在第一次的“异常”上。
那是4月25日。
“4月25日情绪异常，A类药有效。”
言欢思索记忆，猛然想到这是赵桐彤被发现死亡的那一天，以及原书言欢的日记，在四月二十五号写了一些不好的话。
【恶毒女配的独白：“4月25日，所以，活着有什么意义吗？”】
想到这里，言欢忍不住往后面翻，继四月二十五号后，每一天的情绪都是异常，药物的使用慢慢增加，最后变成了电击辅助治疗。
她可以想象，从那天开始，言欢开始正式虐待傅远，傅远是怎样自我保护的。
对于他这种渴望亲情的年幼少年，他一直隐忍着言欢的虐待，
言欢颤抖着手站在原地不动。
原来他每天情绪出问题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与这些难闻气味和尸体为伴吗？
原来原书言欢对他的伤害是这么大吗？
而她，竟然以为对他好一点，就可以抵消掉这些伤害……
尤其是对于她这样感情丰富，一颗心可以掰成瓣分着送的人……
不对……言欢喘着气，抱着手机发呆。
情绪异常是因为言欢的虐待，那么这些ABC类药和电击脱敏治疗……言欢闭上了眼睛，觉得心痛万分。
那是傅远在和黑化的自己对抗。
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她手机还亮着，她的眼睛被灯光反射得就像是黑色的宝石：“傅远，一个人多狠才会对自己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