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仪看了看镜子,随手拈了一支翡翠垂珠步摇簪在乌油油的发髻中,道:“请过来吧。”
“是。”管事应了一声,退下了。不多时,便有一家四口带着婢仆过来。
当朝虽有男女之防,但由仪这样的身份,其实也没什么可防的了,若是处处要防,生意又要怎么谈呢?
于是由仪就在正堂见了这一家四口人,年岁为长的一对夫妻,男子面容儒雅、气度温润,看上去如一块上等美玉,风华内敛;夫人看着也不过三十上下的样子,面容温婉柔和,每行一步都是世家风度,贵气优雅。
小的一对儿,男孩儿大些,十一二岁的样子,已经颇为早熟了,看起来风度翩翩的温雅小少年;小姑娘年岁看着与薛浔相当,穿着一身水碧色裙衫,俨然是母亲的小翻版,礼仪规矩无可挑剔,眉目也极清正。
男子和大儿子只行过一礼,道过谢就出去了。还是那夫人在椅子上坐了坐,含笑道:“妾身夫家姓云,久听郡主盛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云夫人。”由仪略笑了笑,随口夸了小姑娘一句:“这孩子叫什么?真是生得好模样,规矩也好,比我们家姐儿好多了。”
“这丫头名唤云锦,郡主且叫她锦儿就是。”云夫人笑道,又想起方才偶然见过一面的薛浔,道:“方才出去那位,是郡主的侄儿吧?真乃龙驹凤雏,不愧是郡主教导出来的后辈。”
一旁的云锦听了云夫人说起薛浔,想起方才见到风度不失自家兄长的小少年,脸微微一红。
云夫人眼角瞄到了女儿的形态模样,一面微微拧眉,心中却也有些好笑——她也是这个年岁过来的,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心思,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过……依方才那少年郎的风度,若能结成儿女亲家也是好事一桩。
她不免又夸赞了由仪和薛浔两句,略略提起了自家的家世,虽然口中谦虚,却不难看出自矜傲气。
原是南方诗书大族云家出身,她夫君本是在京中任职,曾任左都副御史,官职三品,天子近臣。又是少年探花郎出身,可谓步步青云。如今是厌倦了官场争斗,决定回乡修书,如今他夫君应邀在金陵附近的迟安书院任山长一职。
由仪听了,赞道:“以尊夫的年龄,能任正三品职位,已算是天纵英才了。”
“也是上天庇佑,官运倒顺。”云夫人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不过也不算天纵英才,外子如今已是不惑之年,不过是仰仗家族底蕴,才学又尚且过得去罢了。我缙朝天纵英才者比比皆是,他是排不上号的。”
由仪听了,作出惊叹的样子:“竟已不惑之年?我是看不出的。”
云夫人笑了笑,道:“我们俩呀,少年夫妻。别看这两个孩子年岁都不大,其实都是我老蚌生珠了。许是年轻时没有这个子女缘分,眼见年岁渐长,人都劝我纳妾给夫君开枝散叶,却没想到我竟然得了他们两个。”
由仪算计着人家女儿,也耐得性子跟她说笑:“这是缘分。”
外头,那位云安云大人也很是考较了薛浔一番,简直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满意。待一家人重新上路了,云安不免对云夫人感叹道:“这薛家小儿不同寻常啊,年岁虽幼于咱们阿林,学识却不差。”
云夫人听了更为满意,打量着周围都是自己人,又在马车外头,也听不到,便小声和云安道:“我瞧着,咱们女儿对那薛浔不是无意。”
云安听了,眉头微皱:“她才多大年纪。”
云夫人笑道:“也不小了,也该预备着谈论亲事,咱们家的女孩儿,还是先定亲,过些年再成婚,中间有个转圜,我也好预备嫁妆。虽然是从小积攒的嫁妆,但若真要个脸面,也得好生预备一二年。”
“那也太早了些。”云安道:“不过若真说起这事来,那薛浔倒也不错。回头还得让人细细打听一番,别耽误了咱们女儿。”
云夫人柔柔笑着,应了:“这个,妾身自然是知道的。”
马车慢慢往前走着,云夫人心中慢慢打算着,渐渐有了一番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再次感谢轻描淡写亲亲的地雷,太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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