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仅是现在不太熟练的程度,在野穗决定这个任务后,自己也杀了三个人。
即便在心里不停说服自己,对方也是杀人无数的忍者,如果不动手自己就会被杀,但隐隐能够从心底感觉得到。
其实从刺死那个主神玩家后,已经有什么在变化了。
求生欲最好的转变形态就是逐渐将自己变成这个世界的忍者。
他对这样的转变有些无力。
“估计待会儿就有人过来,我们先回去吧。”野穗换上衣服后,重新用了变身术,变成的是个成年男人。
星回也用了变身术,途中他们还会多次使用变身术来躲避森林里可能会出现的眼睛,要回去的地方是进入巨鹿的他国的难民队伍。
他们最开始就是混在里面进来的,然后在夜晚通过感知力和调查他们换班的那段时间,进行一部分返程忍者的‘狩猎’,以此来扰乱视线。
穿戴千手的衣服也是如此。
野穗的计划非常的狡猾而又残酷,可能对于忍者来说,杀人就像是割韭菜,人命如同草芥,同时没有任何的法律约束。
而忍者的使命和存在意义似乎也只有那么一点。
这个季节其实很温暖,但踏足在森林里时却会觉得风很冰冷。
漩涡一族因为生活在自己建立的结界里,他迄今为止所见到的死亡都是病故,还有医疗水平不足带来的不可避免死。
结界里的孩子有自己的童年,可以上寺子屋,能在乡间的田地里捉蝌蚪,水户也能做她喜欢的医师。
但在穿上胃甲的时候她没有笑过。
或许在这个乱世,有的忍者还是知道,自己并不是为了战斗,杀人,所谓的任务被雇佣,而存在的。
但这样的意识只是少部分人。
在这个巨鹿,在昨天快要接近凌晨的时候,他返回难民营地前碰上了一个奈良,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黑夜是影子的王国,但他的技术和智慧都并卓不越,被忍刀割断喉咙的时候还在诅咒。
敌人。
对,他知道昨晚自己做了一回敌人。
该死。
对,杀死他的同族的自己该死,在下手的时候他甚至也觉得自己该死。
而事实就算如此。
结界内的孩子在享受该享受的快乐,结界外的孩子则在拿刀拼斗和厮杀,这就很容易让他想起原著里千手扉间的话。
‘今后的忍者只要压抑感情,制定严格的规定,并且遵守它,避免不必要的斗争就行了。’,
在决定割开那个奈良少年的脖颈的时候,他就想起了这句话,他一直对‘千手扉间’的印象不太好。
可能是因为宇智波那句是邪恶一族的定论,并且一直用万恶之源来诋毁他。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必须好好正视这个未来可能会成为敌人的忍者。
规定的存在并不是要去遵守它,真正的意义是最后的一句话,斗争会让人失去生命,而生命只有一次。
这是对方在目睹自己的兄弟,还有这个乱世得出的结论,而这个结论是建立在忍者是‘战争武器’这个基础上的。
他敢确定,和自己同行的野穗可能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又可能不同。
出生时所面对的就是战乱,族人被大名雇佣,兄弟被他族的忍者杀死,生命在一条条地逝去,强者的存在屈指可数,庇护只能庇护身边的人。
为了保护实力不对等的弱者,规定是需要的,这能够有效的保留族人,减轻损耗,而什么级别的人完成什么样的任务,效率,成功率,存活率,都会增加。
合理而又冷酷的分析,得出的最佳道路。
但这一切都是在‘我是忍者,使命是战斗’这一基础上的。
其实到后期就算木叶建立了,这种情况依旧没有变化。
乱世的忍族的战斗是小规模的,但多处发生,因为忍族很多,小国很多雇佣者多。
千手柱间平定乱世,建立忍村,小国吞并小国成为大国,再次发动的战争则是围绕资源和利益,忍村的战斗则也变成大规模性的。
本国无法支持这种战斗所以才需要转移到周边,而且更残酷。
这已经脱离了那种仇恨的连锁,成为了一种循环。
在某种意义上‘我是忍者,使命是战斗’这种意识是一直存在忍者的心里的,他们可以无视危险出任务,并把任务当成唯一,磨练的不是其他的手段,而正是杀人的技术。
这种意识就像是秽土转生里,插入被转生对象身体里的那种操控的符咒,因为如果不做忍者的话,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们的世界观里就是‘我是忍者’,作为一个忍村里面出来的人都会是‘忍者’,因为忍村就是几个忍族组合的小团体。
这个小团体里大名插不进来,没有查克拉的人也自然插不进来,而‘我可以做商人’‘我想成为文人’‘我要不要去当个木匠’的想法自然也不可能插进来。
然后逐渐成为一个牢固的体系,最后一个少年说‘我要革命’,而革命只是想成为所有人的敌人。
但只要他被打倒,名为‘我是忍者’这种意识还是会继续存在。
因为战争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敌人的存在而存在的,在无法切割的利益里,还有人心的野望之中,仇恨依旧会在后代身上燃烧。
如果能够解决这种体系里的话,大概只有两个办法。
星回在森林里停下脚步,树影在月光之下摇晃着,形成可怖的影子,他的心在砰砰砰地直跳着。
野穗停下脚步,转身问。“怎么了?”
方法有两个。
一是以绝对的力量将这块大陆推平,只存在一个统治集团。
他看向站在前方黑暗中的野穗,深深吸了口气。
二是让新的风在这个世界吹起,让选择变得更多。
“野穗!”
他做不到第一个,或许有系统在他能做到第一个,但那样依旧会存在问题。
这个世界的问题始终要让这个世界的人去解决,可他也知道,如果受制于人的话,第二个方法可能也没办法做到。
‘自由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好的风气。’
说到底,还是需要强大的实力来获取话语权,来让人不可轻视,但仅仅只是他一个人是绝对不行的,还需要族内更多的人。
星回上前一步。“我想建立新的涡之国。”
“为了这个国家的存亡和利益,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不能贪心,新的风迟早会从这个地方吹响这个海岛的其他地方。
但是孤独作战并非可取,就算身后有着玩家,也需要这个世界原原本本的‘忍者’来参与其中,他不是在改变这个世界,而是改变这些人。
说不定这也是他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意义,而不是被系统定下的所谓的‘种田大业’。
漩涡是很好的选择,他们避世,讨厌战斗,但为了保全自身,却也不得不拿起忍刀。
“我需要你协助我!”
不是请求,是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也有着危机感,要不然也不会深入这种地方冒充敌人,但并不是每个人忍者都想要战斗。
也不是每个忍者都一样。
野穗歪了歪头,走过来,一双黑色的眼眸就像是一把淬着寒光的冷剑。
“原本柔弱的星回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被掉包了?”星回心咯噔了下,野穗扭头看向其他地方“那么,请你到死也要记住今天的话。”
他又看过来。
“星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