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有那些小说主人公的一半本事的话,大概现在已经建好城镇,开启商道了吧。
真的是太糟糕了。
此刻竟然会有这种幻想。
星回在黑夜的森林中快速奔走,他感觉自己似乎快要和那林子里的走兽成为一种生物了,两者间最大的不同,就是自己只有两条腿。
叶片上的露水打湿衣服,他能够感觉到一阵冷颤,在无数个步伐里他根本记不得自己走了多远,花费了多长时间。
距离,时间,他似乎从来就不具备这种东西,空间感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涡之国这个小海岛上的大概地图正在自己的脑海中,剩下的不过是不断地拉近拉近。
对,拉近。
他有目的地,是傍晚某位隐藏在阴影里,跟随着作为沟通桥梁的联络人的足迹,试图踏遍整个海岛的忍者那边送来的。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心里早就有了计划,这里面的计划是残忍的,或许还有一些疯狂的意味儿在里面,他只能竭力避免自己不要过早失控。
目的地是个村落,通过传来的信件内容分辨出了房屋的位置,他并没有用忍者的看家本领,只是用匕首刺入门缝,就挑去了栓子。
屋内的人正在熟睡,呼噜声打的就像是某种机器发动时的轰隆轰隆的声音。
他借着月光分辨面容。
这家人有五口,两个老人,儿子儿媳加一个喜欢踢被子的小孩。
他用某种药草熏出的味道加深了几人的睡眠,这样做的目的是免得被惊醒,等到人已经吸入一段时间后才将那药草收起来。
他不是来灭口的,只是在顽固的反对派里,减少他们的支持票数。
这样的做法的确不怎么光明正大。
无耻他也承认。
因为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纠结,就算不杀他也可以,但之后转化的过程就会很慢,村长族长这种人物身上可是带着一种名为凝聚力的东西的。
就算被金钱俘虏,被外面弄进来的新东西诱惑,但这里的基盘还是属于他们的。
旧族长旧村长,会成为可怕的‘长老’。
他当然也不是什么掌控欲强的人,只是想找几个人帮忙,但首先他们不能是漩涡的人。
并不是说因为穿越就对现在的族人产生一些感情,而是忍者的手段远超一个玩家的,就算这个玩家是个高玩,是个疯子,也想象不出忍者的手腕。
而且。
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是从自己身上发现的,这个游戏对于玩家来说是个极为真实,自由度爆表的,和其他游戏不同,可能有人讨厌有人喜欢。
而且从类型上,它是个极为残酷的游戏,自己虽然是穿越,但思维也受到了一些影响同化,那玩家呢?
过于真实的杀人场面,虽然认为是游戏,但继续下去的话,会不会出现一些精神上的影响?
谁也不知道。
他可相信,道德是薄弱的,脆弱的,尤其是在无信仰的时代里。
而,人也同样是疯狂的。
星回将那把匕首重新抽出来,慢慢走到床铺前,看着睡的香甜的老人,他掀开对方的被子,拉开衣衫,看着那因心脏跳动而起伏的胸膛。
眼中的复杂和不忍慢慢敛去,他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块放在那胸膛上,冷漠的将匕首抵着那块布刺了进去。
又飞快取出另一块布捂住对方的嘴巴。
‘系统,标记,召唤玩家!’
<已标记成功,短讯已发出!>
得到脑中的反馈声,他才抽出匕首,两块布上已经被血液浸湿,他没有嫌弃地收了回来了,胸膛不再起伏,血液只是出现在伤口处并没有再往外面溢出来。
他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坐在榻榻米上盯着那处伤口。
黑夜很漫长,他无法计算自己等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胸膛再次起伏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
血窟窿不知道什么时候愈合,只留下了一个粉嫩的疤痕,他伸手在对方脖颈处试了一下脉搏,在跳动着。
如此近距离地观看玩家被召唤,死者再次焕发活力,不得不说很奇妙。
不知道当时千手扉间研究秽土转生时,是个什么想法。
他将对方的衣服拉起来,又盖好被子,然后用穿墙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家,似乎一切都未曾改变。
但注视着那个大门紧闭的房子时,他知道里面已经变了。
或许会变好,也或许会变坏。
“更或许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少年忍者嘴巴里咕哝了句,那矮小的身影就钻入了森林里,而这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发现。
水户在一个没人的房间内坐了一夜,她还有闲心的给自己准备了一壶热茶,不过现在这杯茶水已经冷掉了。
早晨的山间还有些冷,起着薄薄的一层雾气,但并不妨碍她视线。
她只是捧着冷掉的茶水,一直等着。
等待着。
直到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薄雾里,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户姐。”
今天是出海的日子,只是她一直没能等到要等的那个人,她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但她知道,这个孩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是什么都赶不上了。
水户放下杯子,她站起来,没有笑,神情严肃而又冷峻,就像是立在海岸边的一块石头。“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不能选择青壮年,因为他们是被培育好的独当一面的人才,也不能选择老人,因为还需要他们的知识,也不能选择小孩子,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孩子能够抵抗住那可怕的怪物。
他们需要的是,年轻的,还不属于战力资源的,有着足够坚定的信念和觉悟的人。
“野穗。”
她念出这个名字时,感觉胸膛内有着什么在一抽一抽地痛着。
但回应自己的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目光,和意志!
或许她今天会做出一个错误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