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寒与季夫人母子俩之间剑拔弩张,季夫人难以接受儿子不受她掌控的事实,花心无能的丈夫靠不住,她到了这个年纪,只能寄希望在亲生儿子身上。
这一刻她失望、愤怒,有太多的不甘心,从十八年前嫁入季家以后,娘家那边的人就把她当外人,只有有求于季家的时候才想起要来求她。
想她当初没嫁进季家以前也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结婚后没多久,她的父母相继离世,她的娘家走向没落,哥哥嫂子巴结她,不过是靠着她搭上季家的大船,这些年也确实靠着季家过着富足的日子。
但她很清楚,如果她离开季家,她将一无所有,她付出这么多,怎么甘心为他人作嫁衣裳。
她的儿子才是季家的嫡孙,季家的家业以后就该是她和她儿子的。
无论如何,她也要让儿子把继承权抢到手。
眼下儿子全无斗志,都是让舒颜那个小狐狸精给迷惑了,她必须想办法解决。
“你别激动,身体要紧,你想见她,妈妈再派人去找就是了,这些天你在医院这个样子,妈妈怎么会赶她走呢,明天妈妈亲自去舒家问问看。”
季凌寒半信半疑,“真不是你把她赶走的?”
季夫人保证道:“妈妈一定把她找到,让她来医院陪着你养伤,这总行了吧。”
闻言,季凌寒冷着的脸缓和了不少,点了点头后又提醒道:“不要逼迫她,你也不许再碰她一下。”
季夫人连声答应,心里却是另一番盘算。
而此时姜家老宅这边看似一家阖乐,实则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表面亲切无害的笑容下的藏着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姜家在姜老爷子那一辈兄弟姐妹众多,到了姜云庭这一辈大多都是每家一个或是两个,但聚在一起还是一大群人,什么样的人都有。
而这些年,这一大群人都是姜云庭养着,这就是所谓高门大户,百年大豪门。
这场的‘家宴’的意义在哪里,舒颜不是很明白,至少在她看来毫无意义。
不仅胡灵没来,就连现在姜家的当家人姜云庭也缺席,这场家宴好像是专门为她和姜寻姐弟俩而设。
姜家这些人一个个的各怀鬼胎,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从长辈到后辈,一个接一个来她跟前刷存在感,殷勤备至,嘘寒问暖。
一个中年贵妇打扮的女人笑眯眯来到她身旁,那一副慈爱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假,她看了贵妇一眼,一言不发。
贵妇那口红涂得像中毒一眼,浓郁的香水味刺鼻,舒颜蹙眉,贵妇开始搭讪了。
“媛媛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唉,要不是那该遭天杀的人贩子,你也不会……瞧我这嘴巴,媛媛你别介意啊,我是你二伯母,你还记得吗?”
舒颜除了蹙眉就没有别的表情,贵妇面露尴尬,又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也不怪你,那么小就丢了,不记得也很正常。”
这到底是来套近乎还是揭伤疤,舒颜都不在乎,她懒得说话就不搭理。
她身边的姜寻可就忍不了了。
姜寻一本正经地问:“不好意思啊,自称二伯母的人太多了,请问你哪位?”
贵妇给自己搭好的台阶被姜寻给拆了,姜寻刻意拔高声音,以至于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气氛比刚才更尴尬。
“你这孩子,你们哪有几个二伯母,你们二伯是你三爷爷的儿子,小寻你不记得了吗?”
姜寻很给面子点头:“嗯,不记得了。”
贵妇:“……”
这种地方最不缺看好戏的人,有人幸灾乐祸捂嘴偷笑,有人窃窃私语,原本还想趁机介绍儿女给舒颜认识的贵妇尴尬走开了。
不多时,那位大管家又出现在两人面前,记着早上姜寻说的话,不敢和姜寻搭话,就只好找舒颜。
“小姐,董事长在楼上,她想见您和小少爷。”
舒颜看看姜寻,姐弟俩的视线撞上,姜寻率先站起身,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西装礼服,而后对舒颜微笑,“姐,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这姜家老宅里的大游泳池,当年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呢。”
他露出这种瘆人的微笑时就是要搞事情的时候,舒颜再熟悉不过。
之前她只知道他怕水到了洗澡不敢用浴缸的地步,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舒颜还是没有开口,站起身跟着姜寻往楼上走,她今天穿的是胡女士特意为她定制的长裙,上楼时姜寻很绅士地帮她提裙边,体贴得不得了。
而看着姐弟俩上楼后,楼下的人议论起来就没有顾忌了。
“我记得姜媛小时候会说话的呀,现在怎么像个哑巴一样。”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从她进门到现在谁都没听到她开口说话。”
“会不会是……我听说啊,人贩子很残忍的,你们看街上那些小孩有断手断脚的,有瞎眼的,还有的连舌头都被剪掉了……”
“你们还不知道啊,这小丫头当年是被熟人拐走的,她不是哑巴,能说话的,之前在一中上学呢,听说性格是有些问题,但听学校的老师说她成绩好像很不错,不过我还听说这十几年她就在安城,云庭就算有通天本事还不是连自己的女儿都找不到,你们说这好笑不好笑,姜云庭翻了天到处找,没想到孩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