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公社来人为去世同志的家属发放抚恤金。
这个时候的干部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在谢家沟队长原跃进陪同下,刘副社长带人亲自去了谢灵家给她留下一批丰富的物资,两袋精细的白面和大米,两罐上海生产的麦乳精,两个带把的陶瓷缸,好几把牙刷牙膏以及两块毛巾等生活日用品,这光表面上的东西就快闪瞎了在场人的眼。
除此之外,刘副社长还私下给了谢灵一本子票。态度温和,向她了解了不少情况,期间提到了她的学习情况,问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公社干部。
谢灵也没有客气,问刘副社长可不可以不上学校在家里学习,然后两个学期期末她去考试,只要成绩达到毕业要求,明年暑假和高二的学生照常领毕业证。
刘副社长没有多加思考就同意了,不过也没有把话说准,只是说帮她问问县里的教育办。
不过照谢灵看,这事情怕是十有八九能成,这个时候的教育体系还是比较松散,就算是县里唯一一所高中也是。
比如,一到秋天,就有不少学生请假回去收秋,为此学校还像小学初中那样设了个秋假,假期七天,七天过后照样有人继续不来学校,学校也没有处理。
谢灵对此也有些了解,所以她敢开这个口,公社干部也很乐意帮她这个忙,当然这是建立在谢灵成绩好的情况下,要不然人家鸟都不鸟你。
……
这天,谢灵要去县城安排学校的事情,把放在学校的东西都带走,顺便去供销社买点她们需要用的东西。
因为带的东西多,事情也杂,不能带两个小的。两个小的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的缘故,每天跟在她身后,不是帮她干活就是静静的看着她,不吵不闹特别乖巧,就是显得格外依赖她。所以,谢灵不敢让两个闺女去别人家,两个闺女也想待在家里。
谢灵没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嘱托两个人,她坐在炕边,声音温柔:“秋阳、秋月你们两个在家不要害怕,小姨会从外面把门锁上,你们也从里面插上门。小姨中午回不来,堂屋桌上的桃酥是给你们饿了的时候吃的。我知道你们会烧火做饭,但是一定要小心,开了水泡一碗麦乳精,就按照我给你们泡的量。”
秋阳、秋月是双胞胎的新名字,原来两人在罗家,王娣来讨厌两个闺女不想给她们起名字,也不让家里人给她们起,大家就学着村里人有些人家叫闺女的叫法,叫两个双胞胎大丫、二丫,户口本上也是这两个名字。
谢灵请大队长给她们办理户口转移手续的时候,给她们起了名字。
为此,一整天谢灵干活都心不在焉的,既不能超出时代范围,又不能涉及敏感话题,她还希望两个孩子的名字有不同的意义,叫起来也得好听。
这个年代的乡下人对起名字没什么讲究,谢灵却不想这样。
前世她上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女生,名字起的独特又平庸,班里经常有同学笑话她的名字,渐渐的那位女生变得不爱说话,经常低着头,畏畏缩缩,失去了自信,成绩也滑落下去。
刚开始老师家长都没察觉到那个女生的变化,直到有一次女生和别人打架,在老师和家长的批评下,那位女生才崩溃然后哭着说出原因,言语间也是对父母的怨怪。
谢灵不觉得父母有错,那名女生也没有什么大错,怨怪父母也是因为她还没有树立正确的三观,又在长期的心理压力下才会口不择言。
现在乡下人对名字不是特别在意,男孩也是自家随意起,更不用说是女孩子的名字了。
但谢灵总是格外在意名字,也许是因为谢灵前世出身大家,导致她对这些非常看重。
后来,谢秋阳在她的自传中写道:“小姨为了给我和妹妹起名字思考了一整天,最后秋阳、秋月就作为我们两个的名字。小姨说,我们生于初秋,所以名字中的第一个字取秋;又告诉我们,我们每个人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取阳和月作为最后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