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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上了,枫黎让本想在屋里伺候的小良子出去自行用膳去,屋里又只剩下了陈焕他们二人。
再一次被从屋里赶出来的小良子简直哭了:伺候司公几年的情谊都不如刚认识没多久的贴心人儿,我可真是可怜啊。
饭菜并没有多么丰盛,但比起枫黎在浣衣局时那下等宫女的吃食,当然还是好了不知多少倍的。屋中也没有外人,枫黎便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吃的毫不客气。
这副不太好看的吃相让陈焕看在眼里,他“嗤”了一声,说出的话依然带着刺:“你这吃相还真是让咱家大开眼界。”
枫黎刚刚吃了一道小菜,很是合她的口味,于是一连拿着筷子夹了好几次。
听到陈焕的话,她倒也不恼,她吃相不好她自己也知道,陈焕的话也没说错什么,所以她只是含含糊糊的回应道:“从前饿怕了,活了十八年,头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可不能浪费了呀。”
陈焕挑了挑眉,他现在所在的这小身板,瘦弱的哪儿像是十八岁的模样。
不过这身子倒是和他的不一样,见了这一桌饭菜,肚子咕噜咕噜的,饿的不行。
“再说司公这身子骨弱了些,今天这半天我就胃疼了两次。这些日子就当我替司公调理调理好了,以后若是换回来司公也好觉得通透些。”
这话说的既是枫黎的心里话,也带着一点讨好陈焕的意味。她自知之前她那蠢话惹恼了陈焕,所以想做些什么弥补一下,可她也知道不能因为道歉而重提此事,提一次就是给他往伤口上撒一次盐,所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然的相处才是最好的选择。
用完了午膳,枫黎就开始头疼下午的事情了。
上午贵妃吩咐陈焕做的事情,现在当然是由她去做。陈焕就算看她不顺眼,却也不得不把她要做的事情一件一件的给她捋了出来,怎么吩咐小良子,从慎刑司带多少人走,带着人去哪几个宫,查出问题了怎么办,把人带回慎刑司之后怎么做等等。
枫黎虽然见识不算多、反应慢些,但记性还不错,听陈焕说了一遍就把流程记得七七八八。
出了慎刑司就又开始提心吊胆的枫黎正走在路上,身后是一众慎刑司的人手,浩浩荡荡一条长长的队伍倒是……有那么几分霸气。
但这个场景在其他宫人眼里就不是霸气而是煞气了,看到披着陈焕皮囊的枫黎为首的众人,没有一个宫人不把心提到嗓子眼——慎刑司司公亲自带人办事,不知这回会是哪个宫的哪些人要被洗涮一回了。
要是说今儿一大早去浣衣局把陈焕带回慎刑司时,一路上接收到宫人们恐惧又隐隐有些厌恶的注视,枫黎还在当时不知所措的慌张之下隐隐觉得新奇和神气,可如今再看到所有人见了她都立刻带着惊恐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她开始有点……难受。
所有人对这位慎刑司司公的恭敬都是因为恐惧,所有人连与他对视都不敢,更别提交谈了。
每天陈司公看到的都是这种见了瘟神一样的眼神,遇到的都是恨不得能躲他多远躲多远的宫人。
现在接受这些注目礼的人成了她枫黎,一路上的宫人实在太多,她还真是做不到忽略别人,众人的目光让她觉得头皮都有点发麻。
怪不得这人和她说自己话少,这就是有话也没处说啊。
枫黎心里默默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