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颁奖【求你们快去结婚吧】
“不用了,季萌有我,不缺资源。”
门外,景煊说完先是冷冷地扫了眼许信庭,然后径直走到了季萌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季萌起身迎上去,因为景煊那句霸气外漏的话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景煊对着季萌语气温柔了下来:“陈谦告诉我的,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回去吧。”
“好,”季萌牵着景煊的手往外走,高兴地都忘了许信庭的存在。
许信庭见他们要走赶忙出声拦住他们:“景煊,等等……”
景煊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
许信庭追上他们,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地问景煊:“吃过了吗?没吃的话先坐下来吃点吧,想吃什么?我叫服务员来。”
“不用麻烦了,许导。”景煊冷淡地拒绝了他,“我只是来接我男朋友的。”
这是景煊第一次用男朋友来称呼季萌,虽然其中为了跟许信庭作对占了很大的成分,但季萌还是很开心,心里甜的不行,心甘情愿躲在了恋人的背后做起了无辜的小绵羊。
景煊很少真的动怒,但是现在是真的很生气,因为许信庭直到现在还想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子插手自己的人生,这是他最无法忍受的,于是语气不由地就重了。
“许导演,我和季萌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不管您以前跟我母亲如何都已成往事,今后希望您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家人的生活了。”说到后来,景煊语气几乎带上了恳求的意味,“拜托了。”
一句拜托了,让许信庭良久说不出话,许久才无力地叹了口气。
景煊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没再说什么,拉着季萌往外走。
季萌出门前看了眼许信庭,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短短的几分钟,面前这个沉稳淡然的人一下子就沧桑了许多,他有些不忍,但为了景煊还是开口了:“许导,我知道你是觉得亏欠了景煊,所以想弥补他。但是我觉得,有这个时间您不如好好管教管教令公子吧,把他管好景煊能过得舒心很多。”
许信庭被说得面露尴尬。他自然是知道自家儿子背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而他也已经帮着处理了许多,只是从来没让景煊知道而已。奈何许君翰对景煊的成见实在是太大,他自己也工作忙,不能每次都防住他暗地使绊子。说到底,还是被他们宠坏了。许信庭想,或许真如季萌说得那样,阻止许君翰继续搞这些小动作比其他任何弥补方式都要来的实在吧。
景煊一路拉着季萌出了餐厅,全程面色微冷,不发一言。
景煊是开陈谦的车来的。因为季萌没有事先让陈谦对景煊保密,所以陈谦去送饭的时候很自然地就提了一嘴。景煊听说许信庭邀请了季萌吃饭当即脸色大变,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借了陈谦的车找过来了。因为心里着急,车子都没顾得上停好就跑进了餐厅,直奔二楼包厢。
季萌看着停地歪歪扭扭的车子在心里叹了口气,拉住准备上车的景煊,把人拽进了一旁的小巷子。小巷子通餐厅后门,是用来存放垃圾的,平时没什么人会过来。季萌把景煊抵在墙上,搂着他的腰,右手轻抚着他的后脑勺,凑在他耳边小声说:“担心我被人欺负吗?急得车子都没停好。”
景煊回抱着季萌,小猫咪似的温顺趴在季萌的肩头,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嗯?”季萌以为自己幻听了,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景煊回答的声音比上次更大声了,季萌听得清清楚楚,开心地咧开了嘴角,又侧头亲了亲他的鬓发,柔声安慰:“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女孩子,还能被欺负啊。其实我猜到他是来劝分手的,但我以为他会用钱赶我走。你不知道,我都想好了,如果他用钱威胁我,我就直接用两倍的钱砸回去,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用资源诱惑我。”
“那你有没有动摇?”景煊问。
“当然没有,”季萌不假思索道,“我估计许导还没调查到我的背景,如果知道应该也不会用这些威胁我了。”
景煊笑着默认了,又拍拍他的后背,问:“所以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唔,先亲一下,我需要好好安抚一下。”季萌埋在景煊的肩窝撒娇。
“你需要安抚什么,别闹了,快起来,会有人出来。”
季萌不情不愿地直起身,松手前还是趁景煊不注意时偷了个香。
两人回到酒店已经快两点了,距离景煊出发去机场只剩下几小时,季萌索性跟导演请了半天假,留在酒店房间陪景煊享受最后的温存时光。
傍晚五点,景煊和季萌离开酒店,出发前往机场。
同一时刻,许信庭也在前往机场的路上。
季萌一直陪景煊上了飞机,亲眼看着载着景煊的那架飞机起飞才离开机场。
景煊和许信庭是同一趟航班,但一个在商务舱一个在头等舱,并没有碰面。深夜十一点半,飞机准时到达A市机场。李文旭早早就在机场等着了,景煊一出来便朝他招了招手。
景煊压低了帽檐,低调地走过接机的人群走到李文旭跟前。
“累了吧?”李文旭接过他的包,揽着他的肩往外走。
“还行,飞机上睡了一觉。”景煊道。
“今天先送你回南郊的别墅吧,”李文旭说,“这里到市中心的公寓还要一个多小时呢,别这么劳累了。”
“也行,”景煊不置可否,“正好也很久没回去了,这段时间先不去公寓了。”
“嗯,饿不饿?路上买点宵夜?”
“都行。”
两人边走边聊,都没有察觉到身后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们。
“导演,车到了,我们可以走了。”助理拖着行李箱小跑过来。
“嗯。”许信庭收回视线,带着助理出了机场。
许信庭住在半山别墅,这里是A市有名的富人区。助理把他送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许宅依然灯火通明。
许信庭没有急着下车,透过车窗看向家宅,眉宇间疲惫难掩。
“导演,到了。”助理以为他睡着了,小声地提醒了他一下。
“嗯。”许信庭无声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下车了。
走到家门口,不等他按门铃,大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雍容华贵的美妇人站在屋里,朝许信庭温婉一笑:“回来啦,还没吃饭吧,我让林嫂准备了宵夜,先吃点东西吧。”
“嗯,”许信庭面无表情地走进屋里,接过妻子递过来的拖鞋换上,边往屋里走边问,“君翰呢?”
“在楼上呢,我让他下来。”说完赶紧招呼佣人去叫许君翰,随后又笑眯眯地跟许信庭说,“小翰这段时间可乖了,没工作也没出去玩,就乖乖待在家里呢。”汪语蔓知道许信庭最头疼的就是自家儿子爱出去瞎混,所以想给儿子在他爹面前挣点印象分。
谁知许信庭听后却冷哼了一声,脸上完全没有高兴的样子。
汪语蔓听丈夫这语气不禁心脏一抖,生怕儿子又惹什么事了,赶忙问:“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小翰又惹你生气了?”
许君翰正好下楼,听到汪语蔓的话立即反驳了一句:“妈,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这两个月我爸一直在外地拍戏,我哪能惹到他啊。”
许信庭冷眼瞪了儿子一眼:“没惹我不代表没惹别人。”
“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一回来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招你惹你了?您又气也别往我身上撒啊。”许君翰是许家独子,自小备受宠爱,被汪语蔓和四位老人养得有些骄纵,即便是跟许信庭说话也没大没小。
汪语蔓眼见着父子俩的气势剑拔弩张,赶紧出来当和事佬。她推了推儿子:“怎么跟爸爸说话的呢,快跟爸爸道了个歉。”
许君翰压根不听,扭过脸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许信庭果不其然被他的态度气到了,提高音量怒骂道:“真当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小动作是吧?演技上比不过人家不想着提高演技净想着背地里使绊子,这些心眼用到演戏上也不至于被人嘲笑是花瓶了!”
许君翰最听不得被人说花瓶,当即也生气了,双手握紧成拳,怒视许信庭:“景煊景煊景煊,你的眼里只有景煊!有时候我真怀疑到底景煊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这么多年了,你有在媒体面前夸过我一次吗?我就是恨景煊,我恨不得他身败名裂!”
“啪——”
许君翰不敢置信地看着许信庭。从小到大许信庭虽然经常骂他但从来没动手打过,但现在却为了一个外人对他动手了,这让他难以接受。
许信庭打完也后悔了,但是当听到许君翰说想要景煊身败名裂,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上手了。打完儿子的手还微微颤抖着,许信庭喘着粗气,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我不想夸你吗?可你看看你自己,你有什么是值得我炫耀的?演技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让我夸什么?”
虽然许君翰也知道自己演技不好,但是当这些话从他爸嘴里说出来就完全让他无法接受,他瞪着眼崩溃控诉:“所以你就拼命夸别人的儿子?有意义吗?你以为人家会感谢你吗?人家根本就不买账!”
这句话戳到了许信庭的痛处,他恼羞成怒:“混账,你确实是被宠坏了,再不管教你你就要无法无天了。现在是买通稿黑,以后是不是直接□□了!”
“许信庭!”汪语蔓突然冲了过来,把儿子护在了身后,仰着头与丈夫对视,“在你心里我儿子就这么不堪?”
许信庭跟汪语蔓儿时就相识了,在他的印象里汪语蔓一直是文文静静的温婉女子,这还是这几十年来她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几乎失态地吼他。看着妻子双眼通红强忍泪水的模样,许信庭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
汪语蔓却不依不挠,继续逼问:“我问你,你就是这么想你儿子的吗?觉得他会因为嫉妒就去杀人?我早就知道景煊是佟瑶的儿子,你老实告诉我,这么多年是不是都没放下佟瑶才对他的儿子这么照顾?还是真跟小翰说的那样,景煊就是你和佟瑶的儿子?”
“你胡说什么呢?我跟景煊毫无关系!”许信庭怒声呵斥妻子,“佟瑶都死这么多年了你还提这干嘛。”
“你以为我想提吗?这么多年,你有一刻是爱我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的心在佟瑶自杀那天早就也跟着死了!”最后那句汪语蔓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许信庭无言以对,垂着头沉默不语。
汪语蔓见丈夫的反应更加伤心,捂着脸小声啜泣。
此时此刻,许君翰的思绪有些混乱,但从汪语蔓的话里他知道了,这么多年许信庭爱的似乎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则是十几年前自杀的影后佟瑶,而景煊又疑似是佟瑶的儿子。这个惊雷般的事实惊得他倒退了好几步。他神情激动地问许信庭:“我妈说的是不是真的?景煊是不是你和那女人的孩子?”
“不是,我说了不是!”许信庭一口咬定自己跟景煊没关系。
汪语蔓擦干眼泪,冷冷瞥了眼许信庭,警告道:“许信庭,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说完便上了楼。
许信庭也没了胃口,紧接着也上了楼,准备在书房呆一夜。
突如其来的争吵在许信庭地再三否认下结束了,汪语蔓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话,但是许君翰并不相信,一想到景煊可能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就感觉肺都要气炸了,红着眼在客厅里暴走了几个来回他才冷静了下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虎子,帮我查个人,景煊,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资料,还有他父母的信息,我全部都要!”
季萌赶在了年底电影节开始前一周完成了电影杀青,从K市回到了A市。阔别了一个月,季萌几乎是一刻都待不住,杀青当天就搭乘深夜航班赶了回来。回到市中心的公寓已经快两点了,结果心怀激动地打开家门却没看到心心念念的人,家里也是很长时间没住人的样子。于是行李一扔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南郊。
到达南郊别墅都快四点了,而季萌这几天连轴转地拍戏,已经快两天都没睡觉了,强撑着最后一点意志打开了景家大门,他的大脑已经糊成了一团,视线也开始模糊,完全是靠着身体记忆爬上二楼,摸进了景煊的卧室。
景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会习惯留个夜灯。房间中央的大床上隆起一个小山包,床上的人整个都埋进了被窝里,只有一簇头发留在外面。季萌站在门口微微一笑,瞬间感觉所有疲惫都烟消云散了,在门口静等了几秒钟见景煊没有被吵醒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季萌脱掉外套,借着微弱的夜灯从另一边上/床,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一角,一点一点地挪进去。景煊一直都没有醒,季萌轻舒一口气,正准备帮他掖被角,身边的人突然翻了个身,整个人都钻进了他的怀里。季萌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低头一看却见景煊依然双眼紧闭,睡得又香又沉,显然这只是条件反射。季萌明白过来之后,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上扬,笑容宠溺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