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前面的弟子,自然是一年胜过一年,像是未景云这一级弟子,今年便是在水明亭学习听课的最后一年了。
当然也有特别聪颖的弟子,可以进行跳级,不过很少有弟子能够实现跳级,因为庄主讨厌这种行为,所以每当有弟子申请跳级的时候,庄主都会给他们出试题,只有通过了才能跳级。
而这些年来,也只有烬望一人通过了跳级试题。
水明亭很大,四边带着一些弧度,四角微微翘起,然后从房檐边坠着轻纱垂下。现在是从夏到秋的过度,所以水明亭这边仍然挂着月影纱,到了冷一些的时候,才会换掉它们。
未景云今天到的很早,水明亭这里还没有人。平日里都是烬望起的早一些,然后过来找她,接着她们二人会先去食宴居吃饭,之后才过来。
不过今天未景云醒得早,又躺不下去,心有些闷,所以就自己先过来了。也不知道...烬望有没有去找她。
早晨凉爽的微风轻轻吹过,只有一丝半缕透过月影纱吹了过来,看着被吹得荡起来的纱角,未景云打了个哈欠,有些微的困了。
正如未景云所想的那样,烬望醒来之后就过去找她了。毕竟她们一直都是结伴同行的,所以无论是刮风下雨,烬望从来没有哪天失约过。
尽管她们二人从来没有制定过约定,可烬望却一直都如约履行着。
尤其是,昨晚她还做了个怪梦。
烬望梦到未景云的时候并不少,她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时候,仿佛梦里都开花了,到处都是温暖的气息。
可是这一次却不同,烬望梦到她们去参加神魔角的试炼,到了半路的时候,她们与同门的其他弟子分别,各自寻找机遇,可是她们二人却没有分开,依然一同前行。
而后前方似乎有异动,于是烬望便和未景云一起去了断魂峰那边。
在解决了异动后,她们决定原地休整片刻,可是忽然,未景云拔出了本命剑。烬望原本以为是有什么危险,可未景云却忽然跟她聊起了天。
她跟烬望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女婴,她是魔修之子,而后女婴慢慢长大,在尘世间的时候虽然没有暴露身份,可却因为无人照拂而被人嫌弃,后来她遇到了一个修炼之人,随他来到了门派。
烬望原本只是安静听着,可是听到了后面,她忽然觉察出了不对。
未景云站起来,自上而下,神情冷漠的看着她。
“烬望,你可知错?”
梦中那种惊慌、不解、恐惧,又带着害怕失去什么的强烈情绪传给了她,让烬望痛的心尖都在颤抖。
她看到梦中的自己一片惶然,向未景云询问以及解释着什么。
可是未景云却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玄雾镜,尹和正的独门法宝,传说将魔修的血滴在上面时,镜面会变成黑色,由此可以判断魔修的身份。
不过因为种种原因,在现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这件宝物变得有些鸡肋。
而未景云一把抓起烬望的手,对她道:“既然你无辜,那可敢将自己的血滴上去,一验究竟?”
烬望毫不犹豫的将指尖割破,血珠便立刻流了出来。
她直直的看着未景云,神情一片赤诚,仿佛哪怕未景云让她献上心脏,她也会立刻的同意。
烬望带了一点不易觉察的讨好情绪,将手指递了上去,“师姐...”
梦中的未景云抓过她的手,让手指翻下下,而后血珠低落在了雪白的镜面上,不过瞬息,镜面便忽然变成了一片玄黑。
......
烬望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急促的呼吸着,额头上都沾上了汗珠。
梦中的情绪依然死死的缠绕着她,像是暗处的藤蔓,把她拉入深渊一样。
烬望紧皱着眉,神情痛苦。
“不......”
明明只是个梦而已,可为什么她却感觉那么心痛、焦虑以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