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故里在他们两个面前,被那辆超速的车撞飞出去,就像是一根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几米后,又重重的落下。
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岑穆兰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像是身处梦中,在余故里无声的怀抱里努力抑制住了眼泪,花着眼说:“之后的事情,你也猜到了。你活了下来,和?却和……没区别。”那个字眼岑穆兰不愿意说,略过去了,接着道:“大夫说让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我和?你爸每天都很煎熬,你外婆,你……还有小白,我们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我们不想让小白知道你出了事的消息,耽误她的课程,有可能会直接耽误她一辈子,可又没有别的办法终止你们两个人的联络,所以就只能拿你的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岑穆兰抿唇,“告诉她,你要和?她分手。”
“之后我就和你爸带着你离开了,回到了老家疗养。我们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小白一直在等你,她在家里等不到你,就在学校等你,那之后她父亲找到她,她还是在学校等了你很久……可我们知道的太晚了,那以后,我们就没有了别的和?她之间的联系,只安心的在老家照顾你和?你外婆。”
“那越越呢?”余故里小声问道。
岑穆兰闻言顿了顿。
她看着余故里的模样,颇有些一言难尽的说:“那是你们两个早就计划好的事情,去捐献了造血干细胞,说是捐献的人可以获取一次胚胎孕育的机会,即便是后来不要这个名额,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胚胎孕育这项科技已经研究了数百年,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可在国内生产的比例并不多,但却呈现出了逐年上涨的趋势。
余故里摸摸鼻子,心想她小时候还真够跳脱的,想一出是一出,什么都敢做。
她问道:“越越就是那个时候来的吗?”
“嗯。”岑穆兰点头,“借着那次偶然的机会,我和?你父亲商量了一下,如果你真的……一旦出现好歹,说不定在一年后,还能有个宝宝延续你的生命,代替你陪着我们。”岑穆兰抬头,看着余故里的时候有些内疚和?无措:“是我和?你爸爸太自私了,可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放弃你……”
余故里点点头,抿着唇,很慢,却很认真的点点头说:“我能理解的。”
她父母年过半百,唯一的女儿出了事情,不活不死,只能在医院靠着疗养仪器吊着命,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她家不算穷困,可也不算富裕。一年能支撑,三年五年也能咬牙支撑,可十年呢?二十年呢?
她父母上面还有老人,如果但凡有个好歹,就又是一大笔支出,再来就是他们,没有了孩子,晚年一旦有个头疼脑热,又要怎么办呢?
再往后这几十年,又要怎么过呢?
余故里叹了口气,当时的情况之下,她父母想要给自己心灵找一个寄托,又没有放弃那时候可以说是叛逆期的自己,她于情于理都没有立场再去批判他们什么。
岑穆兰叹着气,摸着余故里的头,欣慰的说:“真的长大了。”
余故里蹭了蹭,“那白老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越越就是她的孩子啊?”
最?难以开口的时间过去了,似乎之后的事情,就说起来比较简单了。
岑穆兰说:“那之后没多久她就知道了。如果要孕育一个孩子,除非双方已亡故,且有直系亲属代为签字,否则必须要本人亲自得知,才?能够开始进行。申请书我们交上去没多久后,她就被告知同意了。”
“所以……”余故里愣愣的,“她是自愿的?”
岑穆兰这次沉默了很久,才?点头说:“嗯。”
余故里忽然觉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搅碎了一样的生疼。
白清竹那时候,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去同意她父母,去同意医院的申请的?
她又是怎么样,在自己醒来后,忍着十年不来打扰,就一个人买了个小房子,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的重逢的?
如果算算时间,白清竹那年跳级后,大约就是在得知她变成植物人之后开始有了酗酒习惯……她又是怎么才?在这种环境下,重新振作,开始学医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来啦!
啊,我发现真是好喜欢这种情深久不移的戏码啊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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