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是去了自己的铺子,而后又逛着去了城南,又去了城北,巧香一脸忐忑的看着苏厌衾的肚子,出言劝道:“主子,咱回去吧,今日也逛了很久了。”
苏厌衾抹了一把汗,确实有些虚了,她一转头,像是找到了铺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看回春堂,我姨娘生病便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看的,如今我已经几月未见姨娘,寻思着想去问问姨娘的情况。”
巧香理解的点点头:“那我们见过便回侯府吧。”
苏厌衾眼波一转,推了推巧香的手臂,为难的说道:“我还想吃张记的烤鸭,你为我去寻来可好。”
张记烤鸭非常有名,寻常要排半个时辰才能排到。
巧香觉着有些不对劲,毕竟已经是吃过一吃亏的人,多了一个心眼,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她讷讷的答道:“是。”
苏厌衾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捂着肚子去了回春堂。
巧香绞着帕子寻思着那里不对劲,脑海里闪过黄嬷嬷的说的话。
“仔细着,好好照顾着苏夫人,一定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绣着桃花的帕子掉落在了地上,巧香却无暇顾及,飞奔回了回春阁。
“大夫,大夫!”这件铺子,并没有什么人,坐堂大夫也是昏昏欲睡的模样,猛的被巧香吓醒,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笑的和蔼可亲:“怎么了?小丫头,要开什么药啊?”
“不是,请问……请问一下,你们这刚刚有一位穿着绿色襦裙的夫人,开了什么药吗?”巧香有些喘气,抓着桌角平息。
“这个嘛,病人的病例我们是不能说的呀。”大夫为难的说着,摸着那并不存在的胡子。
“砰。”巧香将荷包砸在了他的案桌上,大夫眼前一亮,手掂量一下手中的荷包,还挺重。
“好说,好说,刚刚那位夫人开了瞿麦六两,通草、桂心各三两,牛膝、榆白皮各四两。”中年大夫不带喘的直接便报出了一大串的名字,然后将荷包给收入囊中了。
巧香不懂药理,只能一脸焦急的继续问道:“这可是安胎的药?”
“安胎?”大夫微微抬眸,大爷似的说道:“堕胎药呢,一服即下,大能堕胎啊。”
巧香就恍若五雷轰顶,长大了嘴,觉着自己可能命不久矣,跟着这样一个胡闹的主子。
“啊。”大叫一声,跑走了。
坐堂大夫被吓了一跳,随即又眯着眼,一副困顿不已的模样。
顾辞正与大理寺丞和侍正讨论着案情。
顾辞坐在主位,是三人里最年轻,也是最权重的人。
“要我说这采娘子可不能是凶手,她平日里是最温柔贤惠的,这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的啊。”大理寺丞曲平,一派书香卷气模样,看着手中的灭门惨案,摇着头说道。
“嘿,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张家上下可没有一个好东西,那采娘子也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嫁进张家便被婆婆公公蹉跎,明明是大好年华,却像个老妈子似的。谁看了不说一句惨啊。”这次说话的是,大理寺正,秦明,粗狂的声音震耳欲聋,与他粗狂的汉子模样很相配。
“那更不可能是她了,她都被蹉跎了这些年了,都没有反抗,这次怎么会是她呢。”曲平与他争论的两耳赤红。
顾辞静静坐在主位,看着案发地点,时间以及各种证据。
“那你可知,那采娘子已经怀孕三月了。”秦明与曲平一向不对付,这回更是咬着不放了。
听到这,顾辞终于抬头看向了底下两人,若有所思。
“那又如何?”曲平不屑的挑眉。
“为母则刚,你知不知道,就知道你这种没有娘子的人是不会懂的。”秦明一脸的傲娇:“我娘子说了,若是女子一人,便是再辛苦,再多的委屈都是受得的。但是若是有了孩子,她能为了她的孩子做任何事。你看着采娘子,之前便一直忍着,如今有三月身孕了,那张家夫妻两还在任意打骂,外室妓子登堂入室,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甚至想让她自堕胎儿。我猜啊,那凶手肯定是那采娘子。”
“为何?”顾辞冷不丁的开口,把下坐两人都吓了一跳,他们两人之前讨论到激动时,互殴都是常事。
如今不过是拌了口角,便出言阻止,这是个什么事?
“据我了解那女子胆小如鼠,怎会杀人。”顾辞见两人愣住,又继续问道。
曲平闭嘴,眼神示意秦明:你不是很能说吗?继续啊。
秦明对着他翻了翻白眼:继续就继续,怕你啊。
面对顾辞却扯一抹僵硬的笑容:“大人,我家娘子怀孕时,说过,女子在怀孕时性情大变乃是常事,易怒易娇易燥,也许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顾辞手指点了点案桌上的宣纸,这采娘子杀人证据确凿,但是他一直疑惑的一点,便是为何一个人的胆子会突然变得这么大。
原来怀孕会性情大变?
“我娘子还说,怀孕的女人不能惹,只能好好的哄着,供着,对她好。不然娘亲生气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一种伤害。”秦明脸上带着一抹羞涩的笑,显然非常的爱自己家的娘子。
顾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原来还要哄着,供着,对她好。
就在这时,冲进来一个身影,赫然便是巧香,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侯爷,主子想要堕胎,您快去看看吧。”
顾辞:我寻思着要哄着你,供着你,对你好,你倒是想要杀了爷的种?
秦明,曲平: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