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宣胸前的项链里蕴藏着他的神力,金丝可以借此感知到项链的位置。
祝期跟着飞舞的金丝往前走,距离越近他周围的异样越发明显,但令人奇怪的是,他依然感受不到任何怨气。
像是被什么突兀地隔开了。
金丝呼哧呼哧闪了下,星星点点往外散开,又汇聚在一起,不断波动着,似乎快要断开。
祝期深吸一口气,神力自指尖溢出,顺着金线往前传递,仅一瞬这细线就变得粗了些,而金线和指尖接触的地方凝着一个金色的团,像是血块。
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已经聚实的金线瞬间带他离开了原地,到了向宣身边。
视线明显变暗,周围满是黑色的怨气,依稀可以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金色光圈,被层层怨气包裹着。仿佛是黑夜中的小火苗,火光不断摇晃着,下一秒就会被寒气侵蚀熄灭。
而在祝期进来的那一刻怨气的流动明显停滞了一瞬,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接着祝期听到了无数的哀怨和怒吼声,翻江倒海般涌过来。
祝期叹口气,神力外散,身体周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这光直接灼伤了周围的东西,哀怨声变得尖锐刺耳起来。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伸手轻轻一挥,剥开了面前的厚重的怨气。
而那怨气似乎终于意识到实力的差距,又怕像上次那样被祝期抓住,迅速收拢钻进了地面上的某一个点。房间内的怨气消散,祝期清楚地看到了面前的人。
向宣倚着后面的书架,手掌放在某一节上,勉强支撑着站立。他紧紧闭着双眼,脸上有豆大的汗珠滚下,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气,嘴唇泛白。
而他胸前有一道从上到下的黑色划痕,划开了白色的衬衫,又割开皮肉,却不见血,只冒着黑色的烟。
周围的压力消失,向宣慢慢睁开眼,恰巧看到面前的祝期,他被淡淡的光围着,表情不知悲喜。心里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原因,脑子此时不太清醒,他觉得祝期似曾相识,又无比熟悉。
祝期走过来,揽住他的腰身,把他带到旁边的座椅上。他没说什么话,用手虚虚捂着向宣的伤口,手心泛着细微的光。
一股暖流透过伤口汇入四肢百骸,伤口渐渐愈合,疼痛迅速消散。向宣的脸恢复了些血色,伤口带来的一切影响都在慢慢褪去。
向宣忽然扣住祝期的手:“已经好了。”
祝期看着仍泛着黑的伤口,没理他。
向宣用了点力把祝期的手稍微挪开些,祝期不解地抬头。
“你用什么治好的?”向宣看着他,“如果贵重的话不用在我身上用太多。”
祝期反应过来,剥开他的手:“这东西很多,就和你的钱一样多。”他继续给向宣疗愈伤口,顿了会又说:“如果我再晚来一会,怨鬼就会剥开你的皮肉,吃掉你的灵魂。”
这话像是在恐吓向宣,又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向宣清楚地看到他在说那句话时,手轻轻抖了一下。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他无所谓地“哦”了一声。
祝期对他的态度不大满意,毫不留情地狠狠在向宣的伤口上按了下。
钻心的疼痛瞬间传入大脑,向宣一时没忍住:“嘶——”
祝期不咸不淡地说:“向总要对生命怀有敬畏。”他手腕一动,挑开向宣的衣服,那件四位数的衬衫碎成了一片片。
向宣心里一惊,看着祝期的目光满是疑惑。
祝期解释道:“我在你身上刻一道印记,如果下次有怨鬼对你进行攻击,我立刻就能发现。”
他微微弯下腰,微凉的指尖在向宣胸前游走,向宣周身立刻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他闻到了某种香味,这味道很难用具体的东西描述,却给人一种复杂又直白的感觉,像是深山处的松柏,开满遍地的兰花,或者是清照的月光。
向宣僵硬着一动没动,目光无处安放,到处游离着,最后兜兜转转还是放到了祝期身上。
祝期低着头认真的刻画着印记,向宣能看到他毛茸茸的头顶、黑色的发旋,眼睛被黑发遮住了些,让他看不太清,视线往下再看到他紧紧抿着的唇。
他觉得祝期有些不高兴,虽然这种想法有些自作多情,但向宣觉得祝期不开心或许又大概是因为他。
“好了。”祝期在最后一笔的结尾处轻轻一点,他直起身,手指稍微碾了下,将多出的那点神力抹掉。他松了口气,这样向宣就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
向宣低头看去,那个印记像是用金色的沙描摹出来的,粗细分明,颜色格外好看。他刚伸手想要碰一下,却被祝期拦住了:“别碰。”
“先在这坐着,等过两分钟它定型了你再动,”祝期摆摆手,似是有些累,他说着往门口走:“我先回去睡觉了。”
祝期一下子扑在了床上,他动了动,抱紧柔软的被褥,眼睛眨巴眨巴着,有些睁不开。看来神力用得有点多,得需要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