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人来人往,休息区却格外清冷,南栀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手拿着一本杂志,那双桃花眼望向自己。
礼砚的声音不大,但休息区人少,且两人相距不远,南栀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那句“恭喜你又长大一岁”,南栀起初楞了一下,随即她想到不久前的聊天,反应过来礼砚是将那日的玩笑话当真了。
她笑了下,认真的回复一句:“谢谢。”
“礼老师——”南栀刚想问什么,余光中是大堂来来往往的住客,她看向男人问:“上楼谈?”
礼砚点头,站起身合上杂志,他将杂志放在大衣口袋。
南栀看封皮一角眼熟,微微蹙眉。
“这是我带来的杂志。”
似乎是怕南栀误会什么,礼砚张口解释,说话时不动声色将封面护住。
“嗯。”
南栀的房间在17楼,是酒店的VIP客房。
说是客房,更像是一个高级公寓,会客室厨房一应俱全。
助理在为两人准备茶水,南栀在会客室询问礼砚为何突然到访C市。
“我入围了今年的最佳制作人,而且他们邀请我做最佳歌手奖的颁奖嘉宾。”
礼砚淡淡的声音回应,他脸上表情很少,看不到任何情绪。
南栀知道,他一直都是这样。
但她并不觉得,礼砚仅仅会因为MF的邀请跑来参加颁奖典礼。
他以前也拿过最佳制作人,但每次都是工作人员代领。
更何况今年牧野出车祸养伤,礼砚怎么可能轻易离开S市。
礼砚不想说,南栀也不多问,话少一直是她聪明的做法。
助理端来水,南栀端起纸杯,温热纸杯将南栀的手心烘得暖暖的。
她低头喝了半杯水,温水穿过喉咙,仿佛湿润干涸许久的土地,让她忍不住舒了口气。
“南栀。”
“嗯?”
南栀抬头看向突然呼唤自己名字的礼砚,她微微张口,毫不知唇珠上停留着一滴水珠。
礼砚余光不受控制看到那滴水珠,亦或者说是圆润的唇珠。
那颗唇珠小巧可爱,圆圆的肉肉的看着想让人……咬一口。
礼砚紧抿着,南栀见男人盯着自己一言不发,只得再次疑惑张口:“礼老师?”
“礼老师?”
“礼砚?”
“啊?”礼砚恍然回神,他看着小姑娘纯真干净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想了什么。
他轻咳一声,暗暗掐了下指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一本正经。
“我看了你近期的舞台,都是现场开麦。舞台上的你很耀眼,对自己的实力也很自信。”
因为这段时间密集的舞台,南栀收获了不少好评,她享受舞台,也在享受网友的称赞与认同。
如今听到礼砚的夸奖,南栀淡淡一笑,心底却有极大的满足感。
“苹果台元旦晚会的那一场——”
他说话时手指在扶手上轻点,白玉般的手指与黑色的真皮沙发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
“比之前任何一场舞台音调都要高,你们改编现场了?”
语气虽然是疑问,但是看向南栀的桃花眼中是严峻而坚定。
那是他的曲子,哪怕一点点细如丝的改动,礼砚也能发觉。
南栀点头回应:“对,已经有很多舞台,如果不作出变动,观众总会看厌。”
再好看的舞台,十场百场没有变化,观众总会厌烦。
在发觉南栀的舞台热度不像是以前一样时,华悦的制作人开始在舞台上做出变化。
“那晚的舞台反应确实不错。”
礼砚点头似乎是认同改编舞台的做法。
南栀弯弯眼睛刚想说话,又听男人说:
“不过,也很蠢。”
南栀愣了,礼砚语气听起来嘲讽,但好像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华悦的制作人是眼瞎耳聋吗,我这里认识市院的耳科医生,要不要帮他们约个号?”
礼砚说着冷笑一声,淡淡的语气下藏着愤怒。
“对自己有自信是好,但你这种,不叫自信,是自大。”
礼砚愠怒,南栀一脸疑惑,不明白礼砚为何突然这么生气。
但是突然被人讽刺,南栀也很是不满。
深呼吸,南栀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礼砚,软糯的声音带着严肃:
“礼砚,比起突然发脾气,你将事情说清楚会更好。”
“我很早之前就对你说,你的唱歌依赖嗓子,毫无技巧。没有这副嗓子,你一无是处。”
礼砚说话一直很扎心,很多时候南栀都是当做没听到,今天她却冷笑一声怼回去:“抱歉啊,我偏偏有一幅好嗓子。”
“嗓音是你的优势,但你不应该将优势当做所有。”
“我怎么就将它当做所有了?”南栀问,她的瞳色很浅,浅棕色像是一块冰凉的琥珀。
助理听到会客室的声音忍不住看过来,看到生气的南栀助理愣了。
印象中的南栀情绪一直很平静,仿佛没什么能激起她的情绪。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南栀生气。
再偷看礼砚,这位大佬脸色很难看,冷着脸仿佛冰雕一样。
房间内气势严峻,争吵降临的很突然,礼砚一贯嘴毒,南栀也不再忍耐。
“我建议你学会怎么唱高音再登台演出。”礼砚看着面前的人,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
他觉得自己好心给南栀提建议,结果对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南栀冷笑一声,觉得礼砚莫名其妙的,别人都在夸奖,他偏偏反行其道,跑来乱指一通。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学,我可是按照您给我的文件一点一点在学。”
“那你的脑子显然不是很好,这么久了,一点皮毛都么学到。”
“我请您看看自己发来的文件是有多抽象,而且——”南栀面露嘲讽,“让我只擅长低音,这不是你的打算嘛?”
礼砚面无表情,不是淡定,而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