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秦黎书,在场的人也只有她这样称呼秦彭越。
秦彭越听到大女儿的话,原本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南栀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瘦小的身影让人看着就心疼。
看着这样的小女儿,秦彭越忽然有些心疼,自打南栀出生来,他从未关心过南栀,因为南栀是他耻辱的象征。
可这个时候,看着瘦小病弱的南栀,秦彭越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张张口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目光忽然看到南栀面前的瓷碗,其他人面前多多少少都摆着七八个碟碗,上面精致的餐点或是其他,只有南栀身前只有一个小碗,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的稀粥。
和其他人的早餐相比,南栀的早餐显得格外寒酸。
不知道秦彭越自己脑补了什么,他皱眉不满地眼神扫了一眼餐厅众人。
看着管家,语气略带怒意:“二小姐的早餐怎么这么寒酸,就算小姐术后要吃清淡的,怎么能不配一碟小菜呢,一碗稀粥让人怎么喝下去?”
“这……”
稀粥是大小姐特地嘱咐厨房做的呀。
管家看看秦彭越,又看看秦黎书和叶青,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理会他,年纪大脑子不好使了就别指唤别人。”叶青语气嘲讽,眼神却一眼都没给秦彭越。“阿栀做的手术在咽喉部,现在只能吃流食。”
听到这话秦彭越的脸通红,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自己羞得,不过接下来他倒是没有再去“关心”南栀。
南栀也落得清闲,好好吃了一顿早饭。
礼砚和牧野全程围观了秦家一大早的这一出戏,两人不是秦家人,不能多言。
吃完早饭,南栀本来准备离开,忽然被男人叫住。
“阿栀,我好久没见你了,过来说说话。”
南栀微微蹙眉,看着秦彭越的眼神带着几分质疑,这人真的是父亲吗?
南栀自懂事起,就记得父亲看自己的眼神永远带着几分厌烦,他不欢迎自己的到来,甚至南栀做什么事,秦彭越都要没理由的反对一番。
现在他突然露出一幅慈爱的样子,南栀只觉得不可置信。
最终,南栀还是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父女两人一前一后朝着书房走去,秦黎书忽然站起身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走去,她走到秦彭越的身旁时,恰好已经到书房门口。
“父亲,正好我要和您谈些事,一起进去吧。”
秦黎书说完笑笑,不等秦彭越说话,直接推开书房门,大步走进书房。
父女三人离开没多久后,叶青表示自己要上楼休息,南茜也离开了,她告诉礼砚和牧野可以在城堡附近随意转转。
“你去干嘛?”
牧野刚站起身,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不用看,肯定是礼砚。
牧野挑挑眉说:“随便转转啊。”
“我和你一起。”
餐厅中除了两人,还有收拾的佣人,有些话不适合在餐厅说。
牧野耸耸肩,没说话。
走了一段路,两人已经走出城堡,现在是冬天,路边光秃秃的枝干显得有几分萧瑟。
礼砚忽然张口说:“我已经联系上钟医生了,过两天我会带着你去找钟医生。”
礼砚说完感觉身边的人突然停下来了,他下意识扭头看去,看到牧野脑袋低下,整个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呵。”他忽然冷笑一声,讽刺的语气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你一起去见心理医生?”
牧野说话时抬起头看向礼砚,他的瞳孔颜色很深,眼神疯狂,充满戾气。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仿佛一把寒气逼人的利刃钻进人的骨头里。
礼砚抿唇,过了好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大概我们都一样,都在想办法找到圆圆。”
秦彭越的书房比秦黎书的书房要大,且空荡,书籍在书架上摆得整整齐齐的,整洁又显得有些冰冷。
环视整个屋子,唯一能感到一点温暖的地方,大概是南侧的壁炉吧。
父女三人坐在壁炉前,佣人一早将壁炉烧起来,使得一旁沙发暖暖的。
秦彭越坐在正中间的长沙发上,比起两侧的单人沙发,显得空空荡荡的。
虽然是秦彭越主动表示想要和南栀谈话,可现在与女儿面对面坐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而南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壁炉中燃烧的木头,她专注的目光似乎在思考什么。
秦黎书靠在沙发上,静静看着两人,不准备发言。
书房中一时间只剩下熊熊烈火燃烧木头的声音,安静且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