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却懒得听她说自己的委屈,皱着眉头追问:“所以你听见大公子说林氏不恭敬,但是你根本没见着大公子?那你回来之前,还听着别的响动了吗?还有人动手吗?”
鹿儿当时都被打懵了,又怕那些丫头干脆划烂了自己的脸,哪里还能顾得上刘文杰,横竖那是大公子,少夫人生的又娇弱,夫妻打架拉扯也有限,总不会比她这卖了身的惨。可对上赵夫人仿佛要吃人似的神色,鹿儿哪里敢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只能揉了揉自己肿的桃核似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没了,大公子大度,林氏也没敢再冒犯。”一般人家不都是如此,男人不计较,妇人难道还上赶着找打。
赵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她并非不想直接带着人过去把林斓绑起来家法惩治,若是按她的心意,那是要林斓扒光了抽一顿马鞭才好,看她还有没有脸见人,顶好半夜自个儿吊死了干净。可是一来京中来人还没走,都在旁盯着,二来林家可不是好惹的,真动了家法,根本收不了场。
就算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子念头,觉得先不管不顾为独子出这口恶气,宫里和林家也未必就会为了个殴夫的悍妇打杀忠臣,赵夫人也知道事不可为。实在是林斓陪嫁的下人太多了,她这边儿的丫头婆子一齐上手都未必打得过,若是跟刘侯要家丁,林斓那边还能叫来在城里经营产业的陪房。一旦闹出那么大阵仗,就算真的绑了林斓,刘家的脸面也丢尽了,几十年抬不起头。
既然刘文杰伤的不重,她又拖了这么长时间,想来小夫妻有再大的火气也都下去了。赵夫人心下稍安,总算拿捏着当家夫人的款儿起了身:“你先回书房等着吧,我去瞧瞧大公子,林氏实在是不像话。”
赵夫人发了话,鹿儿再想亲自去梧桐苑把自己挨的这一下十倍打回来也只能算了,抹着泪磕了个头,捂着脸娇娇怯怯的走了。赵夫人则扶着徐嬷嬷的手,领着四个健壮的仆妇去了梧桐苑。她倒是想带上十个八个人壮胆,可几家亲戚都在,她不想传出风声让人一进门就看了笑话,只得罢了。
可赵夫人怎么也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林斓竟然都没有一丝服软的意思。赵夫人进门时,林斓自己安安稳稳的坐在正位上,刘文杰倒是捏着拳头站在堂中,两边丫头婆子虎视眈眈,害得刘文杰活像个受审的犯人。
赵夫人头皮都炸了,也顾不上呵斥林斓,直接扑到了刘文杰身上,颤着手摸了摸刘文杰右脸上那道半指长的划痕。林斓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能在常年上阵的刘文杰脸上留下这么长一道,打人时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赵夫人一想都心疼的直哆嗦。
再顾不得来时路上想的那些借机让林斓低头认错,也好让小夫妻和好的念头,赵夫人恨不能一指头戳在林斓鼻子上:“狗屁的大家小姐名门闺秀!你爹娘就教你打自己的夫君了?翻了天了!你说说你凭什么打文杰?说不出来我拼着诰命不要,也要为我儿求个公道!看看你一个天生坏胚配不配皇上的那许多夸奖!”
赵夫人气的跳脚,林斓却只抬了抬眼皮,稳稳捧着手中的茶盅饮了一口,才抬眸看着面皮紫胀的刘文杰慢条斯理的回道:“我是打了刘文杰了,至于我的家教不劳夫人惦念,想知道我为何动手,您只管问您的爱子就是了。”
正对着刘文杰抬了抬茶盅示意,林斓精致的面庞上满是嘲讽,毫不掩饰自己的轻慢之意,令刘文杰难堪的咬紧了牙关,却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要说: 林斓: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