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眉头紧紧皱起,他定定地看着娜塔莎罗曼诺夫,看到了她碧绿的眼眸深处闪烁着冰冷狐疑的光。
琴酒心中一凛。
是试探。
他心念电转,贝尔摩德成功逃走的事到底是引起怀疑了。以现在的状况看,贝尔摩德完全没必要逃跑。她痛恨作为试验品的生活因此报复不是说不通,但这个时间点太刻意了——虽然这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当初已经在安室透偷取药物资料的时候给与了暗示,现在看来这种理由不能让神盾的人安心。
如果考虑到有计划泄露的因素,那么不是贝尔摩德太过敏锐,就是他这边出了纰漏,或是,他本人给与了暗示。
琴酒泰然自若地从风衣里掏出火柴和烟盒,他垂眸看着颤巍巍的火苗点燃烟草,抬眼时吐出一口白烟。
怪不得娜塔莎罗曼诺夫会抢先一步提出洗白计划试探,就是要逼他放弃在黑暗中得到的所有地位和人脉,来验证他对神盾的忠诚度。
“用不着通过FBI。”琴酒右手搭在方向盘,左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烟,说,“神盾不想放弃九头蛇这条线。”
“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好奇地问,“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被招安?”
琴酒想了想,“都不。”
娜塔莎罗曼诺夫眨眨眼,接着问:“在什么情况下,会有人相信你被招安?”
琴酒这次想的时间长了些,但还是说:“不会。”
琴酒跟招安这两个词就不该出现在同一句话里。如果不是BOSS的命令,他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跟警察扯上关系。
琴酒已经大致明白了娜塔莎罗曼诺夫,或者说,是神盾局的意思。“你要做什么?”
娜塔莎罗曼诺夫笑得很好看,她实在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像一支黑玫瑰一样动人。但让琴酒欣赏的是,她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上一个让他这么欣赏的人还是雪莉,她们的眼底都有不屈的光。
娜塔莎罗曼诺夫把火红的发丝拢到耳后,看着琴酒,意味深长地说:“是你要做什么。”
琴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了。”
保时捷停到路边,娜塔莎罗曼诺夫下了车,回身将副驾驶的车门轻轻关上。她站在原地,看着保时捷缓缓启动,再次汇入车流之中。
那么,你会做什么呢?
娜塔莎罗曼诺夫盯着保时捷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隐入小巷。
琴酒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到组织内部的靶场,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而入。看到琴酒的组织成员统统退避三舍,行走之处宛如摩西分海。
琴酒站在靶子前面,抬手就是狠狠一梭子。
打空了一个弹匣,琴酒舒了口气,开车回家。车钥匙放进衣兜,大衣挂到门厅的衣架上,琴酒走到酒柜前,随手拿了一瓶烈酒,坐到沙发上,从茶几的托盘里拿出一个玻璃杯翻开,托盘上留下半个已经干透的方形水渍。
琴酒看着金色的酒液缓缓注入玻璃杯中,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倒满后,琴酒把酒瓶放下,瓶底和托盘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原本贝尔摩德和琴酒的计划是,贝尔摩德带一些人先走然后,琴酒留下杀掉朗姆就能功成身退,安室透上位但他肯定根基不稳,这时候贝尔摩德会趁机联络一些部下让他们来找她汇合。这样能最大程度的保留组织的有生力量。
但现在,这些留下的人要么死在火拼里,要么进监狱,没有第三条路。
不能被招安,卧底身份不能暴露,回到神盾的办法就只剩下一个——让所有认识琴酒的脸的人闭嘴,回到神盾的只能是黑泽阵。
无论是怀疑还是考验,他都接下了!
琴酒的嘴角勾起邪气嚣张的笑,那就看看最终鹿死谁手!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银色的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出一片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