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好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两天,终于捋清了江家所有的产业。
柳静和江垣敲门进来时,初好正咸鱼瘫在软榻上,发丝凌乱。
江垣轻咳了声,背过了身,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柳静余光瞥到他通红的耳朵,心底发笑。
初好懒洋洋地坐起身,顶着两个黑眼圈看着两人,“情况我都已知晓,你们二人还如往常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实在的,她真的没什么商业头脑,虽然顶着个继承人的身份,但若是一通乱指挥,这家业兴许败得更快。
“是。”
初好姿态懒散地靠着软榻上的案桌,手指捏起一片桂花糕,“你们详细跟我讲讲小王爷的事,一定要详细到他的吃喝拉撒睡,不要遗漏些什么。”
江垣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只客观道:“小王爷此人很是低调,虽容姿出色、气质非凡,从小就被先帝称赞聪慧,但当年夺位之乱时,唯有这位睿王爷,始终置身事外。”
初好咽下糕点,若有所思,“明哲保身?”
“应该是。”
“依你看,他有无可能是幕后人?”
“这……”江垣犹豫了。
毕竟是皇室之人,心上都开了无数个眼,谁也不能断言他究竟是不是藏有歹心。
初好眼中有明显的失落,她私心不愿意相信江家遭遇的事与他有关,但情感是情感,理智是理智,她还是能分得开的。
即便小王爷长了一张“初恋脸”,但若真的要敌对,她也不会心软。
“还有就是……传言小王爷有龙阳之癖,不喜女子。”
初好:???
——
午后,睿王府。
贺阑衣冠整齐端坐在案几前,桌上的书册码得整整齐齐,毛笔从大到小依次挂在笔架上,就连香炉也摆得极正。
修长的手指捏着手中的读本,眼神却没有落在上面。
韩深垂首站在案台前,有条不紊地汇报着。
“韩深。”
韩深被打断,语气一顿,“是,王爷。”
贺阑垂着眼,手里把玩着玉佩,又没了下文。
“王爷?”
男子好看的眉轻轻蹙着,嗓音中带着疑惑:“本王的头发很少吗?”
韩深:…………
他飞快地抬眼看了眼王爷的头顶,乌黑的头发绾在发冠中,如实道:“不少。”
“嗯,那她为何那样说?”
韩深扯了扯嘴角,他怎么知道,那位江姑娘自从打小茶馆里出来,人就变了个样子,他刚张了张嘴,就被贺阑不耐烦地挥手打断。
“罢了,你又晓得什么,下去吧。”
贺阑想起那双玉葱白嫩的手指,突然生出些烦躁,手中的书往案几上一扔,“等等,回来,继续说。”
韩深面色无改地走回原处,继续刚刚的话题。
“王爷,恕属下多嘴一问,您派人查江家的事,是出于大局还是私心?”
睿王府一直都独立于朝堂以外,独善其身。他们有自保的能力,从不依附任何一派,也因手中掌握大量的秘密情报,能够不受制于人。
这是贺阑的生存之道,可他现在却要插手与他们毫无关联的江家的事,韩深想不明白。
“自然是出于大局。”
桌上的茶已放凉,贺阑的目光停在那上面。
韩深觉得主子在敷衍他,于是尽职尽责地提醒道:“江家的事很可能和那几位中的一个有牵扯,您……还是避着些吧。”
宫中的几位皇子这些年争斗不休,贺阑冷眼旁观,从不与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亲近。
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且因他母家实力雄厚,即便母妃早早过世,虞家也是他的后盾。
背靠雄厚的家族,身体里流着皇族的血脉,处在权利和争斗的漩涡中心,贺阑苦心经营了十年,才有今日的局面。
谁也不讨好,谁也不投靠,也无人敢来招惹。
他自始至终旁观着,这是当今陛下乐见的,可却不是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子所希望的。
他们从他这里讨不到好处,便把目光放在了如今孤苦无依的江初好身上。
在这京城中生活,最忌讳多管闲事,滥发善心,对方是蛇是狼谁又说得清。
贺阑眼眸低垂着,不知是在解释还是在提醒自己:“看见她本王就想起了自己以前,更何况她还……若她出了事,本王大概会觉得很可惜。”
韩深心惊不已,猛地抬头。他在王爷身边待了快十年,从未见过他对谁特别过,不管是任由旁人接近他,亦或是他想要对谁好,都是很危险的事。
男人抬眸,对上韩深担忧的目光,淡淡笑着,“你在担心什么。”
“王爷,您别忘了,您的身体……”
“本王都知晓,你且放宽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男人打断道。
——
“这么说,他如今二十,竟从未和女人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