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坨发球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侮辱,顿时发出凄厉长啸,膨胀至数倍大,粗壮的头发丝从本体中伸出,向着楚觞打去。
“轰隆”一声,地面凹陷坍塌,掀起的气浪卷起楚觞的身体向前冲去。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在前边参加喜宴的宾客没一个听到,只有被不停劝酒的新郎官似乎有所察觉,他挑了挑眉,看向后院的方向。
又一个宾客要来劝酒,姜瑀忽的捂嘴,就是一顿猛烈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那宾客讪讪地笑笑,收回伸出去的酒觞。姜瑀面带歉意:“鄙人身体不适,实在不宜饮酒,望见谅。”
“无事无事,”那宾客回礼,“身体最重要,小人就不叨扰了,城主可莫要叫新娘子久等呀。”
姜瑀连连作揖,脱身酒宴,向着后院走去,对随侍的婢女吩咐道:“不必跟着了,下去吧。”
侍女俯身退下。
...
这边楚觞被气浪重重地拍到墙上,当即喷出一口老血,只觉体内血气翻涌,到处都如针刺般的疼。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发团的第二次攻击就照面而来。
拼着一口气翻身躲过,不料脚踝却又被缠上,细密的发丝迅速蔓延整个小腿,将她一下子吊上了半空。
“哈哈,啊哈哈哈...”发团张狂地笑着,一声声重叠,一浪高过一浪,震得人耳膜刺疼。它肆意甩弄被吊着的楚觞,扫过山石,撞向地面。
楚觞满身血迹,头脑发昏,意识已经不再清醒。
这回,真是要死在这了啊...
忽然,那刺耳的笑声戛然截止,一道凌厉的剑芒凌空劈下,在楚觞眼前仿若化作一道实质的光,将发团一分为二,照亮了她昏迷前所能看到的一切。
那剑芒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她下意识地就反应出来人是个元婴。
最低,也是下品。
发团脱力,松开了楚觞。她就这么从空中滑落,眼看就要坠地,来人一跃而起,轻轻抱住了她。浸透血迹的红色嫁衣和对方的喜服交叠,如同一对交颈的鸳鸯,缠绵悱恻。
来的,是姜瑀。不是那个身患不治之症的燕兰城主,而是元婴期大圆满境界的至强者——姜瑀。楚觞最后的判断是错误的,也是正确的。
他低头凝视楚觞的面容,轻柔地拂去她脸上的血,将那边正在蠕动啮合的发团视作无物。
女鬼,就是那坨发团,此时瑟瑟发抖。它在姜瑀的身上感受到了来自上位者的绝对压制,更有一种血脉里的威严,让它生不出反抗的念头。
不仅不敢,而且不能!
姜瑀瞥了发团一眼,瞬间熊熊火焰平地而生,将其包裹在内。幽邃漆黑的火焰跃动着、欢呼着,为自己难得的一顿进餐而感到满足,而发团只坚持不到三息,便完完全全地湮灭了。
“能伤她的,只有我...”
姜瑀擦拭着楚觞的脸,轻轻抚摸她的额头,没多久,抚摸的动作变成了在她的眉心画圈。
一圈、一圈、一圈...
感受到手下滑腻的触感,他愉悦地低笑出声,随后把嘴唇贴向了方才画圈的地方。
青紫的薄唇紧紧贴着少女的眉心,一点一啄,辗转研磨,刚探出头的明月又缩了回去,好似在害羞。
他双眸轻阖,喉结微动,终是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师...尊...”